无论是食物、书籍、情绪,味蕾过度享受味觉会失去敏感,情感的过度消耗,会让感知和共情变得麻木。
她把高兴、悲伤、喜爱、厌恶都克制在人为规定的程度间。
她像一块悬在冰冷高地的透明玻璃,在这一刻破碎迸裂,在经年累月的灼热里盛开,等待,然后无法忍耐。
甚至想要暴烈地被占有,被洛悬占有,极致地交.合纠缠。
"头儿,这门打不开啊,太硬了,我们叫了这么久都没人应声,可能她们真的不在这儿。"
“呸,还差最后这间柜子,你来给我撞开。”这个头儿总觉得自己有听见细碎的说话声,衣料的摩擦声,但又不能确定。
"等一下,头儿,好像又有人来了,我们要不要赶快躲起来?"
他们听见不远处传来嘻嘻哈哈的谈笑声,像是喝醉了酒很开心的那种。
"躲?我们能多看哪里去?你赶快撞门,别耽误时间,我们拍到照片就溜。"
"嘭"地一下,柜格的实木门被人狠命撞了一下。
然而,这对陷入半易感症状的洛悬来说,就好似在深海中望见有人投来一颗小石子,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她抱着怀里低泣的女人,倍受蛊惑般地将长指抵在软软的门口。
br />宁一卿绯红的眼眸湿润地看着洛悬,仰起纤弱的颈,虚弱无助地说道:"小悬,你生气的话,可以掐着我。"
“可以重一点,想怎么用力都可以。”
洛悬抬起眼睫,看见宁一卿的眉眼似蹙似怨似哀似媚,她的目光继续掠过女人白嫩纤细的天鹅颈,几乎覆手上去,像把玩细白瓷器。
真丝布料在打湿后变得更加滑透,层峦叠嶂的柔软紧缠,皱褶被—寸一寸撑平。
很紧。
宁一卿哭得越来越厉害,清明时紧咬着唇瓣不愿泄露一丝一毫的软弱,昏聩时止不住轻声求饶。唯有洛悬能于某些间隙中,辗转听见如仙乐般的美人泣音。
"头儿,我都快累死了,”叫九儿的狗仔累倒在外面的凳子上,躺着喘气,“真的我不行了,今儿个都没吃晚饭,都快低血糖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我休息会再来,我们不就找了几圈,跑了个几千米而已,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不是,头儿,随随便便拍宁家人的八卦,我们可能会被封杀的。""嘘,你小点声,是封杀还是暴富,你小子学着点。"
柜格外再次平静,柜格里柔软清凉的真丝布料,吸饱了犹带白檀气息的水,变得沉坠。寸步难行后勉强容纳。
"头儿,我再来最后试一次,这一次还撞不开,我真的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再一次“嘭”地一声,衣格里的小凳子都跟着晃动,洛悬如梦初醒地离开宁一卿,瞥见女人檀口微启,狭长眼眸间盛满胭绯色的水光。
“我……我,宁一卿,你没事吧,疼不疼?”洛悬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时隔这么久,也不知道轻重,恐怕会弄伤……
“嗯。”宁一卿只是软软地应声,漂亮矜贵的面孔脆弱中透着微潮,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你……"看见宁一卿眼角的绯色泪痕,洛悬呼吸略显急促,不自觉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搂紧,“你疼不疼?”
“疼,那你要不要补偿我?”女人娇娇弱弱,却趁机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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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狗仔撞门的动作不得不被迫停止,连忙讪笑着回头看向来人。
"沈……沈总,您怎么过来了?还有小秦总,什么风把您们二位吹过来的?"
沈芊尔抱着秦拾意的手,冷笑着说:“我的地盘,我怎么不能过来,你们两个在这儿鬼鬼崇祟的,又想做什么坏事?"
"没,没什么,我们正准备走呢,您……您新婚快乐。"
闻言,秦拾意瞪了这人一眼,什么新婚不新婚,“你会不会说话,快滚。”
他们心里暗骂一声晦气,明明就快撞开那扇门,就差一点儿,功亏一篑,什么都没捞到,指不定还上了沈芊尔和秦拾意的黑名单。
这以后还怎么混,她们再一跟宁一卿打点小报告,天要亡他们两个啊。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秦拾意嗤笑一声说道,“天天偷拍偷拍,烦死人。"
"拾意,这里信息素浓度太高了,头好疼,"沈芊尔依偎在秦拾意怀里,显然她的激将法奏效了,秦拾意是真的爱她。
“乖,小尔,我马上带你回家,”秦拾意高声喊道,“诶,那两位野鸳鸯现在可以出来了,都是自己人。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这么短的时间做不尽兴,干脆回家再做。
等了三分钟,柜格还是毫无动静,秦拾意不耐烦了,翻了个白眼。
“一卿,你该不会现在没力气了吧,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这么一搞,宁老爷子不被你气死才怪。"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沈芊尔咬了咬秦拾意的耳珠,低声说:“我家刚买了一批红酒,一会带你去尝尝?"
闻言,秦拾意心底涌起一团火,于是故意留下一句话。
"算了,算了,人家不愿出来,我们还是走吧,搞野.合也不知道丢脸的是谁。"
柜格里,洛悬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手指沾染的滑腻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刚才自己做出了多么趁人之危的昏聩行为。
虽然是隔着一层内衣,但是……应该很疼吧。不得已,两人皆浑身脱力地抱在一起平复热潮。
"你
疯了?宁一卿。"
“我疯了。”
也不知是谁一声叹息。
西装衬衫凌乱不堪,禁欲冷淡的美人唇角泅着水迹,偏偏还不依不饶攥着对方的手腕,生怕自己会被抛下。
昏暗月光,散落的佛珠,深陷情网泥潭不能自拔的女人,血色的唇瓣,构成一幅让人心魂颠覆的极致画卷。
又过了五分钟,确定外面没有人,洛悬才轻轻拧开门锁,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她小声地问,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宁一卿。
宁一卿眸色深沉,显然是听见沈芊尔和秦拾意说的话了,这一场婚礼,似乎别有用心。没关系,她会查清楚的。
她平复着呼吸和隐秘之处的细微感觉,就又听见洛悬小声道歉的声音。
"道歉的话,我给你发短信你不可以不回,"宁一卿得寸进尺,满意地感受到洛悬身体里都是自己的信息素。
洛悬面色沉冷,呼吸微室,怎么也想不到反驳之言,心说资本家从不吃亏是不是,但她也有一点理亏,不,应该是十分理亏,便默然没有说话。
察觉到自己身上浓厚的白檀香,洛悬很快去备用衣服里随便挑了一件干净的新风衣,罩在身上。
就算是掩耳盗铃也好。
她换衣服的手指很抖,动作很快,深蓝色夜景里,玉白面容咬着牙,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苍白眼底投下一洼阴暗光影,那是难以厘清爱恨交织的欲望。
宁一卿刚才还沸腾炽热的心,瞬间冷却,小悬不愿意有她的味道。
天空夜幕如深蓝丝绒,四下灯海如云,洛悬穿好衣服,眉眼间冷意凛然,“我走了,你……你让我冷静冷静,你也赶快回家。"
草坪上的夜露尤盛,洛悬像踏水而行般地艰难行走,耳边传来女人虚弱却笃定的好听声线。
"小悬,我等你。"
很想骂一句,你等什么等,我不爱你,我不会爱你,你别痴心妄想,可是女人的眼泪似乎也留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让洛悬有一瞬的心软。于是,只能加快步伐离开这里。
女生半长的额发飞扬,背影被呼啸的风声裹挟,落在宁一卿眼中,像是某种一去不会的
隐喻。
大大
第二天,医院专家医师的诊疗室里,洛悬坐在舒适的诊疗椅上,和医生像朋友一样聊着天。
“腺.体被Omega咬得很厉害啊,这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Omega的信息素还没散完,你当时忍住了?"花白胡子的医生看上去很正经,边捋胡子边忍住笑,不断提问洛悬。
记忆被瞬间拉回到昨天那个迷乱的晚上,记者在外面敲换衣间的门,女人沉沦偏执的胭绯色眼眸里,只有不管不顾的纵情无度。
后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太粗鲁,有没有弄伤宁一卿,洛悬心中愧疚自责和别扭恼怒,轮流撕扯,她矛盾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见洛悬没有回答,老医生笑容更深,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地说:
"年轻人,有时候忍不住是很正常的,你身体里残留的这个S级Omega信息素,对你的身体恢复有一定帮助,你可以试着谈谈恋爱,接受这个Omega。"
洛悬苦笑不已,"事情不像医生您说的那么简单,我和她不合适的,应该没有可能。"一时之间,她有些迷茫无措,不知前路如何,失去和欠缺是她这辈子无法逃脱的命运。
悬是悬崖峭壁,是命悬一线。她能相信宁—卿吗?
就算女人说了那么多话,又怎样?信任早已消耗殆尽,有爱又如何,还是爱吗?
如果是爱,也只是充满欺骗、诱哄、万劫不复的陷阱。
那个自矜、成熟、冷静、睿智的尊贵女人,与自己始终只有一线之隔。
但她们谁也跨不过,跨不过的。洛悬反复强调给自己听,自己是不想跨过的。
不如不爱。
“可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都有点动摇呢?因为做了亏心事吗?”老医生揶揄道。
洛悬:"………
“嗯,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应该没对那个Omega做什么过分的事吧?Alpha能忍住是好事。”医生正在电脑上查看洛悬的腺.液分析报告,闲谈般地问道。
"呵呵,"洛悬心虚也心烦,把银发撩至耳后,问道,“医生,我的病情怎么样了?”
"你的病,很难说,现在信息素等级是一会A,一
会C,隐隐有下落的征兆,也许长命百岁健健康康,也许毫无征兆,无法转圜。"
"您的意思是,我就是是个盲盒,里面或许是幸运,或许是毁灭。""可以这么说。"
洛悬轻松地笑了笑:“谢谢您。”
医生笔走游龙地开出药单,一连串的名字,比上一次还多。
“我给你开了医院的新药,临床效果很不错,你要坚持吃,如果信息素等级恢复了的话,盲盒里是幸运的概率很高。"
“嗯,借您吉言。”
“尽量开心一些,”医生还是调侃了两句,“如果人家Omega愿意,你和人家谈个恋爱,舒缓舒缓心情也好。"
"没这事,那个Omega眼里没我,您别乱点鸳鸯谱了,"洛悬摇摇头,无奈地笑。
“眼里没你,还能把你咬得这么厉害?怕不是你们在闹什么别扭?”老医生发觉自己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啊,年轻人的情情爱爱真是很复杂。
洛悬摇摇头:"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我暂时也想不清楚,您就不要问那么深了。"
"行吧,现在看来,你的皮肤剥离强迫症,十分严重,刚才的催眠里,你不止一次说忍不住撕裂伤口,把自己埋进雪地里,这十分危险,你要多注意。"
“我知道,”听见雪地这个词,洛悬明显一愣,然后低下头,语气平静地回答。
“除了药物作用以外,你不要刻意远离能让你心情愉悦的事物,对于一些事情少一点执著,还有你最近问诊的次数要提高,最好半个月来一次,”医生低头又写了满满一张纸的注意事项,“再去开一点消炎药,你的伤口我也给你开了两款药,一款祛疤,一款消炎。"
"谢谢医生。"
医院走廊外,洛悬走出去的时候,用手挡了挡眼睛,额温比较高,大概是因为和医生一顿聊天后,又激起了昨晚的记忆。
半易感状态很好解决,特定的Alpha抑制剂一针,就起了效果。但心里的瘾,怎么都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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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悬,我被你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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