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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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木雕师爱上比自己大十五岁的富家千金,而这位富家千金是有家里安排未婚Alpha的。”

夏之晚听得皱眉,总觉得这个剧本,会带来某种不好的现实映射。

她下意识瞥向洛悬,讶然发觉少女单指点在沙发扶手,听得津津有味,并没有任何异色,莹白指骨一下一下,如霜似玉。

离开宁一卿后的洛悬,成长迅速,不仅在木雕雕刻上,多了几分洒脱豁达、不破不立的大师风范,行事作风也沉稳许多。

除了时不时发病的困扰,少女眉眼间的天真稚气浪漫,更多了些坚毅果敢。

导演略微停顿,让房间里的人消化这番话,苏安真甜甜地冲洛悬笑,目光经常落在洛悬的头发和手上,又很快移开。

"您有什么目的和想法,可以直接说,"洛悬掂起青花茶盏,直白而礼貌地说道。“我希望小崖你能为电影里的木雕师,和整个故事,设计一些符合隐喻和意象的木雕。”"会有什么样的隐喻和意象?"洛悬认真地问。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刻痕》,发生在江南水乡里的,或许可以称作纯粹的爱情,电影并不对这种爱情作出关于人性与道德的评判,只做出呈现,呈现给观众一个故事,是非善恶美丑自由观众评定。"

接下来,苏易简导演让苏安真来为大家讲述,电影的主要内容。

《刻痕》算是一部小场景小成本电影,全篇四分之三都在小镇上,和木雕师光线昏暗的雕刻间里。

雕刻师的妈妈、和富家千金的未婚夫,坐在外间就着粗糙无味的茶水聊天。

富家千金谎称要学木雕,在小小的暗室里,与年轻的木雕师由对视到触碰,再经由触碰到咬.吻。外间是她们亲人和未婚夫的聊天声,她们沉默无言而湿漉漉,乌发间沾满檀香木屑。

这是部背德且很有尺度的电影,压抑与释放交织,纯洁与背叛,相拥到分别,小镇的闭塞单纯,与大城市的开放复杂。

故事结尾,富家

千金终究要回到大城市的怀抱,与般配的未婚Alpha成婚。而年轻木雕师守着参天大树,守着檀香木屑,留在小镇里,或默默无闻、或名声大噪。

只不过,这两人可能再无关系。电影最后一个镜头落在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樱桃树下,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新留下的木屑。

“她在她身上留下了刻痕,”苏安真以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对电影的阐述。

苏易简导演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平静地说道:

"剧本你可以随意翻开,设计木雕时,我完全不会干涉你的自由,在演员表里也会特别注明你的名字。"

夏之晚明白,这是一部要送去得奖的片子,艺术价值不是普通的商业片,可以比拟的。

她倾身过去,声音沉沉地在洛悬耳边轻声说:

"悬悬,你不喜欢的话,不用勉强,我们要打响名声,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和机会……"

洛悬摩挲着温热茶盏,麋鹿似的眼瞳漾着轻柔的光,"不是勉强,其实蛮有意思的,我很喜欢,这是一种蛮新颖的方式,赋予旁的物什意象,就像赋予灵魂。"

“可是,”夏之晚蹙眉,面容柔和下来,语气里满是担心,"这个故事……跟你还有那个人……"

“晚晚,没什么好避讳的,一个爱情故事而已,”洛悬侧着头,眼尾微微上扬,笑得清透干净,漂亮如山间白玉兰,“天下故事时有相似,只有自己才能把自己困于囹圄。”

"好,你这样说的话,都听你的,"夏之晚迟疑地点头同意,"苏导,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对面坐着喝茶的苏易简露出满意笑容。

之后就是夏之晚和苏易简,商量价格和时间安排,苏安真顺势把剧本拿给洛悬,刚好有机会,跟这个长得比漫画角色还好看的Alpha聊天。

“请问外面的木雕,很多都是你雕刻的吗?"苏安真的声音小小的,很是甜美,“你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我很感兴趣。"

艺术馆的展厅里,洛唯正柳眉倒竖地和负责人讨价还价,她想买下这里的木雕送给宁一卿,正说着话时,看见清贵美丽的女人刚好走了进来。

“一

卿,好巧啊,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洛唯心底暗喜,她可是专门打听到宁一卿会到西叶这个城市出差,特地过来的。

蓝乐然看见洛唯这张与洛悬有三分相似的脸,露出谄媚讨好的笑时,感到生理极为不适。什么巧合不巧合的,这明摆就是想来偶遇宁一卿。

怎么两姐妹之间的差距会如此天差地别,让人匪夷所思,听说洛唯现在无论拍戏还是时尚方面,都非常急躁,还经常耍大牌,搞得宁一卿的堂弟宁子期非常头疼。

谁能想到这人又抛下工作,过来搞什么“偶遇”。

大概是宁一卿这一年多以来,频繁逛木雕展览的消息,传开了。

各种人故意来木雕展的次数越来越多,求生意合作的、自荐枕席的,献媚讨好奉承者数不胜数。女人摘下半月形的淡金细框眼镜,神色淡漠,美得勾魂摄魄,迫人气场却也足够令生人勿近。“你好,”宁一卿说。

洛唯蠢蠢欲动地想邀请眼前人,晚上一起用餐,她扭扭捏捏半天,迟迟没敢说出自己的目的。

当初,宁一卿反悔,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她冥思苦想也搞不懂原因,最后不得不承认或许的确是因为洛悬。

这个小病秧子就算死了,也像阴影乌云一样笼罩在洛家上空,挥之不去,让所有人都如鲠在喉。就连她爸当初也怔愣失魂了很久,似乎想不到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真的会因病去世。

她估计要是洛悬知道家里人怎么说评论,洛悬是他们一生的阴影的,这个小病秧子一定会一边弯腰行礼,一边癫狂地笑说这是她的荣幸。

输给洛悬,她实在是不甘心。

论容貌,论能力,她洛唯哪里比不过洛悬。

论情分,她和宁一卿一起上学,有过同窗情谊,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洛悬这个人凭什么后来居上。

她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但决定要争取机会。

“一卿,你今晚有空吗?你看这么巧,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我知道有家还不错的餐厅,配得上

你的品味。"

"不了,”宁一卿摩挲着手心里破损的檀木盒子,垂眸拒绝,一股子从容优雅,“我有事。"

洛唯惊愕不已,她以为宁一卿怎么都会赏脸,至少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吗?而且,当初取消

订婚,错误全都在宁一卿和洛悬身上。

"那后天呢?我最近刚结束一部戏的拍摄,每天都有空,只要一卿你无聊了,我都乐意奉陪。"蓝乐然适时站出来,礼貌而客气地说:

“洛唯小姐,宁总最近都非常忙,并没有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你可以找找别的Omega一起,和你交好的Omega那么多,想必约出来吃个饭,并不难。"

洛唯顿时有些尴尬,余光瞟向宁一卿,想确认一下女人的态度,发现女人对自己心不在焉,只专心地品着木雕,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分给自己。

这时,她们身边路过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笑嘻嘻地说:

“安真安真,快和我说说,那个Alpha怎么样?我可是听见你说有好看的Alpha分享,我才飞奔过来这种地方的。"

“超级好看,银发红唇,异色瞳,一双邪眼特别带感,而且手指好长,看上去好会做。”

"啊啊啊,你是不是春心动了,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还借了人家的衣服?"

“我说我冷嘛,她很单纯的,没说太多,就借给我了。”

“哇哦,那你岂不是有借口再去见她,有借有还,再借再还,缘分不就越缠越紧。你好会啊。”樱桃带着酒味甜腻清冽的气息,撞进宁一卿的身体,深刻的、黏软的、湿润的信息素,灌入她的腺.体。

雪白后颈微微泛红,吐出同样黏腻的液体,清醒状态下的腺.体,因这样的久别重逢而欢愉得发痛。

即便永久标记已经彻底消失,宁一卿依旧因为洛悬,而敏.感得无以复加。

稀薄的信息素渗入宁一卿的身体,由肌肤至血液,流遍四肢百骸,她脚步一凝,呼吸一缓,眼神微微地动,几乎快要握不住手里的檀木盒。

苏安真正准备继续和朋友,分享自己一见钟情的Alpha,就感觉到身边走来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影。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一张清冷优雅的面容,女人一身昂贵考究的薄绒大衣,绝色矜贵的面容竟然隐有……害怕的神色。

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你好,请问你在哪里得到的这件衣服?"

乍然之间,被这样气质高华的人提问,苏安真心脏紧张地砰

砰直跳,大脑很难立刻正常转动。

“就在那边,”她胡乱地往天上一指。

"请问,"宁一卿嗓音艰涩地发问,“你和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其实,苏安真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没道理回答一个路人冒昧又带着醋意的问题。这不就相当于,问一个Omega身上为什么会有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吗?这是什么抓奸吃醋的嫉妒问题啊?

可是面前人虽然长相美丽,声音温和,但周身自有一股上位者慑人威严的尊贵气度,让人不得不臣服。

一时被女人的气势所摄,苏安真只剩下点头的本能,“我们……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她说完自己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那么,你可以重新告诉我,衣服的主人去哪里了吗?”宁一卿忍着心口的酸痛,墨色的眸光闪动破碎的光,声音温软不已,"这是我的请求,希望你能帮帮我。"

一旁的洛唯惊讶得快站不稳,她从没听过宁一卿这样卑微地请求别人。

就连当年初入公司,第一次单独负责的项目差点儿失败,继承人之位不保,她也顶住压力,力挽狂澜。

可以说,女人的地位、能力、家世,让她几乎没有需要开口求人的时候。

但她竟然在请求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希望知道衣服主人的下落。

在这一刻,洛唯心底的酸涩和不甘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令她喘不上气,心里涌上愤怒。

或许女人的请求,都看上去像纡尊降贵的赐予,苏安真和她的朋友愣了一瞬,又一齐呆呆地指向芝术馆二楼

"她这会儿应该在二楼的露台上,你过去就能找到她。"

"谢谢你。"

"不,不用谢。"

苏安真看着雍容优雅的女人,很快小跑着离开,一路追上二楼,像是要去追回什么不可失去的宝物一样。

二楼的飘窗大大地开着,宁一卿紧紧抿着唇,呼吸冰冷急促,乌发不断被风扬起。露台的雕花木门虚掩着,能隐隐看见少女清丽脱俗的侧颜。

宁一卿定定看着少女的侧脸,一瞬不错,失而复得的惊喜,撞得她心跳加速,冰冷

指.尖微颤,她几乎快要无法走动一步。

“悬悬,你对这部电影怎么想的,这个价格合适吗?”

"苏导的诚意很足,对我来说贵在尝试,做木雕嘛,就算最后苏导不满意,我也得到了宝贵的经

验。"

听见难以忘怀的声音,宁一卿的心脏,抖得几乎无法承受。

"但是上电影后面的鸣谢人员名单,你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这样的后果,你能承受吗?"

“晚晚,你是说……宁一卿?”洛悬轻飘飘地说,“可我不能因为她,就不追求自己的梦想,那样我的假死也毫无意义。"

"但是,如果不巧的话,你们又相遇了怎么办?"

女人细白的指.尖触上金色的门框,她看见洛悬的面容清透锋利,让人无端觉得遥远。可洛悬明明就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洛悬笑了,金绿双瞳里有一股天真的沉静,“如果真的那么不巧,希望宁一卿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再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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