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祈从摇摆的人群里把李一邈捉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这小法盲喝的微醺,鹿祈拖他出来,一路还拒绝了两个要加他微信的小姐姐,以及一个小哥哥。
“哥~嘿嘿~”李一邈挂在鹿祈肩上笑:“你看你多受欢迎……”
鹿祈拎着他后领,让他靠着路灯杆站好,他板着张脸,可惜眼睛形状太无辜了,看着像哈人的小猫。
李一邈果然不怕,冷风一吹,上头的酒意下来几分,讨好的笑了笑,凑近一点问:“哥,那男生怎么样?聊的开心吗?”
鹿祈曲起手指在他头上敲敲敲,敲得李一邈嗷嗷叫。
“你胆子太大了!你敢嫖娼!”鹿祈气炸毛,“留案底你以后考公怎么办?”
“嗷!哥我这学历考不了……”李一邈秦王绕柱走位,躲在路灯杆后面,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瓢?哥你在说什么?”
鹿祈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气哼哼的总结:“你说!到底花了多少钱?那个人看起来好贵,一分钟值五千那种!”
李一邈哈的一声笑出来,“你要不要听听你讲的什么话?哥!我一个月才挣六千块!”
两人面面相觑。
李一邈或许不靠谱,但他的经济实力稳定的靠谱。
“嗯……”李一邈说:“哥,认错人了吧?不过我觉得也不算完全认错,他上来就问价唉,这么专业!我是说,你会不会把一分钟五千的这个和我介绍给你的那个,搞混了?”
鹿祈:“……所以你介绍的那个,到底叫什么?”
“赖恩啊!”李一邈说:“姓赖名恩!”
鹿祈:……
……
赖先生被放了鸽子,鹿祈让李一邈和人家解释一下,李一邈通过朋友打听了一下当天晚上的事,隔天给鹿祈打电话回复。
“挺奇怪的,当天有人举报那家酒吧涉黄,把那姓赖的抓走了,说他是出来卖的……”
鹿祈心一跳,惴惴不安的想,该不会是抓错人了?
“结果哥你猜怎么着?”李一邈音调一下子高起来,“那姓赖的还真不是好东西!当晚去派出去接他的,是他未婚妻!!”
这瓜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鹿祈立刻小声问:“那你朋友有没有告诉那个女生,他……”
“说了啊!那姐妹当场给渣男挠了个满脸开花!”李一邈恶狠狠的诅咒这王八蛋骗婚狗断子绝孙,一辈子羊尾,然后垂头丧气的说:“哥,对不起。”
他本意只是想让鹿祈开心一下。
鹿祈嗯了一声,“以后别这么莽撞了,我怕你识人不清,认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李一邈长长的叹口气:“也还好你没理他,不然到底谁占谁便宜真不好说。”
电话那边有人叫他,李一邈打了个招呼,匆匆挂了电话。
鹿祈丢开手机,扑倒在床上。
其实,莽撞的小表弟还是有点用的,如果不是这件事转移了部分注意力,鹿祈现在大概会更emo,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这几天他有点失眠。
谣言已经传播一周了,或许,可以说这是一场网暴。
他起初想过,大不了不上网,可相关消息还是会陆陆续续的传到他耳朵里,三次元或圈子里听到消息的朋友也纷纷给他打来电话,有真关心他的人,也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虚情假意的人。
鹿祈只能一遍遍的解释,他不是个骚扰别人的变态。
他真的有点累。
可他不想向林渊低头,服软了又怎么样,他绝不会和林渊和好。
但持续收到的负面消息里夹杂着人身威胁,这已经让他的生活受影响了,鹿祈在门外安装了摄像头,因为老楼总是间歇性停电,他买的是那种带蓄电池的,即使停电的环境下也运行三到四天。
这两天,隔壁邻居搬了进来,这位还没见过的邻居似乎偏爱俄罗斯的音乐,今天放的是柴可夫斯基的《芦笛之舞》,声音其实并不大,是鹿祈这边太安静了,所以活泼明亮的音乐还是跃动着,跳进了小客厅。
他的沙发靠着邻居的客厅,躺在上面刚好能听见一点,就着音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天黑了,音乐声停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摸到落地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
屋里还是一片黑暗。
鹿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又停电了。
他摸索手机,打开后却在锁屏界面看到一则来自陌生人的消息。
【你这种垃圾,应该去死,直角被你的粉丝逼到抑郁了……】
鹿祈不想看下去,指尖一划要把这则消息关掉,可偏偏人脸解锁敏感了起来,借着对面楼投来的光,咔嗒一声解了锁。
【你这种垃圾,应该去死,直角被你的粉丝逼到抑郁了,如果他和哈尼熊出事,你就该以死赎罪,到时候你不动手,我帮你。】
鹿祈指尖一颤,关掉了手机。
屋子里重归黑暗。
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想,90°直角的抑郁是真的假的他不知道,但这样下去他可能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低低的哼了一声。
隐约是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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