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这条短信实在不是高明之举,沉应溪连回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拉黑了。
许音不知道贱人往往戏都很多吗,她跟许绰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再见,相反作为妹妹干涉的越多,沉应溪越乐得其见。
见许绰许久不语,沉应溪也不急着走,她先前同池郁周旋,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勾引许绰罢了。不过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好,比如说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却隐有不言而喻的气氛。
“怎么,没话说?还是见到我之后想再来一炮?”刺耳的、刻薄的话语,她的视线仿佛可以窥探进他的内心,许绰沉默着,思绪如同乱麻纠缠,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突如其来的触碰。
当沉应溪的手挽过他的胳膊,从她过分游刃有余的动作中,许绰内心竟然陡然升起一种不畅快感,这使得他短暂地皱眉。
只是半秒而已,抛去他本身的不自在,落在胳膊上的触感格外清晰。
“为什么在这里?”许绰将视线投向沉应溪,他声音不大,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他这样穷追不舍,分明答案早已是昭然若揭了,却还固执的停留在向她求证的第一步。
“这是酒吧,我当然是来喝酒啊,你不是吗?”
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分明没有压迫感,却让沉应溪有片刻心虚。只是片刻,因为许绰抽回了被她揽住的那只手,平淡的,有如面对陌生人的表情。
“我不是。”许绰收回了视线,低头整理他袖口的褶皱,似乎是总算找回了些理智,开口的话语化身成尖锐,“所以,是谁都可以,对吗?”
被藏在西装袖管里的另一只手很用力地攥紧,被拳头包裹着的汗液在此刻升温,溶解,又凝结成如同针扎般的痛感。
他期待着对方脆弱的神情会浮现,哪怕只是短暂地同他做戏,许绰想,自己这幅模样大概和自己的妹妹是如出一辙,也同样预示着结局。
因为沉应溪只是露出她最平常的笑意,开口的话很轻,像喃喃着某些击碎宿命的咒念,“是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许绰,该不会你喜欢上我了吧,这对你很重要吗?”
喜欢?
许音的身影在此刻同面前的人重迭,在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的亲生妹妹的时候,在她歇斯底里地控诉他为什么的时候,在她问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的时候。
原本明亮的焰火逐渐要湮熄,簇成一小团,印在他们的面庞。许绰很努力地想要看清她的脸,却还是无法穿破那层模糊的虚影,好像旋转的、失焦的镜头,摇摆的心底天平到底该偏向谁,他分辨不出。
可是此刻,沉应溪替他做出分辨了。
“抱歉,打扰到你了。”许绰听见自己这样开口。
这样也对,他们本来就不熟。
当他的那些念想堆砌在沉应溪这个真正的实体身上,一切都变得毫无道理,全然不留情地嘲弄过他的心意,却又对另一个陌生人投怀送抱。
如此坏人好事的场面,好像不该发生在他们之间,以他的真心作为取乐的消遣,不是恼怒,许绰只是觉得很残酷。
他总算找到她的特别之处,在伤人这一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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