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责备,楚江天却振振有词,“爸,胆小不得将军做,您就是太瞻前顾后……您都这把年纪了,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停了好几年,咱爷儿俩都没什么再进一步的希望了,我除了多捞点儿还能怎么样?再说,京里又不是咱一家跟他有来往,那几个还在位的老家伙不也跟他打得火热,咱们犯得着避之不及?”
“啪!”似乎有器物摔碎,紧接着又是老爷子怒不可遏的语气,“你跟他什么关系,别人又跟他什么关系?你又在什么位置上,他名下的产业,有多少家又是挂靠在你们二部下面的?东南沿海那个地方多么敏感……你自己掰着指头数数,这些年你得罪了多少人?你这叫授人以柄……有的是人想看着咱爷儿俩倒台……”
“爸……已经到了这一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倩然母女的签证我早就办好了,正好孩子马上高三,淑娴陪她去国外读书也没人能挑出毛病……您老的资历辈分在那儿摆着,他们也动不了你!我知道有人想整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惹急了我……”楚江天恨恨地咬着牙,“晏家老大那一步,我也不是走不了!”
老爷子连骂了数声“畜生”,紧接着又是一阵器物被扫落在地的声音,“那晏家老大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晏家几百年的名门望族,他爸爸世家公子都不当,二十出头就带着北平学生闹革命,他倒好……贪生怕死,祖宗都忘了去投敌叛国……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都开始自比晏家老大了!”
楚江天没再说话,楚嫣然大着胆子蹑手蹑脚上楼,书房里有沉闷的击打声传出。半晌,她才听见爷爷重重叹了口气,“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子!倩然母女的后路你安排好了,可嫣然怎么办啊……”
直到很多年后,楚嫣然才体会到她爷爷当年说这话时,是多么的心力交瘁。可那时年少,就算知道再多,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又听了一阵觉得没趣,便悄无声息回房睡觉去了。
据说楚江天深夜离开时带了一身的伤,没过多久,他就跟徐淑娴高调离了婚。紧接着,徐倩然就火速转学被她妈带去了美国,那之后,楚嫣然再也没见过她们。她以为终于要满天风雨下西楼,却不想过了一年多,仍旧风平浪静。即将高考的楚嫣然,差点儿就要将那个晚上偷听到的话当成幻觉忘了,可命运却没有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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