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回忆,整件事从开始到现在,每个细节都在他的脑子里毫无规律地浮现、消失,周而复始,但绝不会遗忘。
“他还带来另一个消息。他说自己需要一笔钱,如果我可以给他,他就把那个消息告诉我。”
“是洁西的消息。”
“是的。他说查德曼的手下带着一个女孩,他们把她像货物一样运到雪山上,打算按照老卜伦诺的命令处决她。他偷拍到一张模糊的照片,那女孩很像洁西。”
埃迪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可以说,那一刻他既激动又理智。他可以立刻告诉沃特这个消息,和搭档一起商量如何救他的女儿,可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怎么办?就在不久前,沃特只身一人闯进卜伦诺家族,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目谈判,他能活着回来几乎是个奇迹,埃迪为此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正是老卜伦诺的诡计,想出一个比死亡更痛苦的方法来折磨沃特。他成功了,失去女儿的痛苦远远超过死亡本身。埃迪觉得沃特无法再经历一次希望和失望的轮转,如果消息是假的,是假的,唉,人的一生都是在做艰难的抉择。
他决定先去调查清楚。
“我一个人去了雪山。”埃迪的语调很平静,但以沃特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情绪激动,心里充满致命的悔恨,“为了以防万一,我联系当地警局,希望在需要时有人支援。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几天,路上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会太迟。”
沃特知道他赶上了,但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没有立刻杀了她,而是把她囚禁在雪山上的小屋里。他们做了什么?他不敢多想。
“我打听不到确切的交易地点,开车到山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又下起大雪,我只能临时租住在一间小木屋里。”
那时不是度假旺季,滑雪场也冷冷清清。
他整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狂风暴雪,抚摸着桌上那支斑斑划痕的手枪。早上,雪停了。他打开门走出去,想在附近找找线索。
“我找到了脚印、雪地上挣扎的痕迹和血,于是立刻追上去。”
“是她吗?”
“是的。”
沃特闭上眼睛。
他们折磨了她好久,她体无完肤,浑身是伤,这么冷的天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没有外套,一个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在雪地拖行。
这些都不必告诉沃特。
“我打伤了那个人,他倒下时,洁西没有立刻逃开,她什么反应也没有,仰面躺在雪地里。”
这时那个人的同伙出现了,接着是混乱的枪战。
“枪声把洁西惊醒,她看到我,挣扎着起身奔跑。有人在后面追她,我瞄准那个人,可这时洁西被另一个人抓住挡在我的枪口前。他的动作那么快,不,不是他,是我,是我太快了,我应该考虑到洁西的位置……”他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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