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尸毗王还是妙寂,无论情感多么深重,也掩饰不掉劣质的底色。
先前嫁给他,他都没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一切皆由他一瞬的贪欲所起,才令她围困其中,这便是束缚。
如今化出来的尸毗王,剥夺了她的一切,人权与自由。初始时更是无视她的自尊,将她的意志都要剥夺殆尽。
这完完全全是芙姝无法忍受的事情,即便如今他对她再好,肯让她解脱,可束缚终归是束缚,剥夺仍旧是剥夺。
不能一个本就腐烂的东西,裹上一层糖粉,做上些装饰,就要说它是珍馐了。
妙寂有错,她亦是如此。
她其实原本完全可以不选择妙寂,她原本已经解脱,已经做完自己所有的事情,可以不再去理会他,与几个好友在山林中躲一辈子,不问世事。
可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她要渡他,就不能舍不得。
她知道妙寂很痛苦,五蕴炽盛,七情残缺,六界厌弃,可她何曾不痛苦?
反反复复将心间珍爱杀死,亲手将刀尖刺入他的胸膛,将毒药送于他吃,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慢慢变得冷硬,心跳渐息,她的痛苦又要与谁诉说?
无人可诉。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滔天的压力几乎要将她压垮,她不能手软,无法慈悯,她没有失败的权力。
如此,芙姝只能于夜深之时,默默对着月华,对着那片寂静的夜,将这些苦痛压缩成泪,令它顺着面颊簌簌落下。
“芙姝……芙姝?”
室内,芙姝走神了,弥空赶紧唤了两声。
她缓缓转动眼珠,对他弯起唇,喃喃道:“弥空,我们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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