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利,你觉得我的葬礼要怎么处理?」
「……在下能拒绝回答吗?」
「看要不要跟以前的王族都葬在同一个地方?不过,一想到要跟那群人死在一起就讨厌,你觉得呢?」
「在下不是说了不想讨论吗?」
「欸?我还以为你会想把我的尸体保存起来放在你房间之类的,这样你想上下其手随时都可以哦。」
「在下没、有、恋、尸、癖,更不会做出这等变态行径。」下僕一字一句的说道,金瞳隐隐散发出不悦,「殿下您为何非得绕着这个话题打转不可?」
而坐在他对桌的肇事者完全忽视对方的情绪,逕自笑道:
「想要我安静的话,可以考虑拿你的嘴来堵……唔嗯。」
话讲到一半,司洛利就如对方所愿地将双唇覆上,隔绝一连串令人心烦的提议,取而代之的是唇舌交缠。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相处没有多少改变,只不过对于以前想做的事,司洛利现在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执行,包含亲吻这件事。
半晌分开后,阿尔法又用三分严肃七分玩笑的语调道:「我很认真的和你讨论这件事耶,除了你我还有谁可以说啊?」
司洛利回了一句「那在下想陪葬,请您下令把在下活埋吧」就沉默着整理着手中的宴会名单,打算将阿尔法所言的一字一句统统忽视,但阿尔法显然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而是转往另一个对他来说更无理的话题:
「吶,要不要我命令你忘掉我、或是爱上别人之类的?」
「绝对不要!」
蓝发青年有些恼怒地盯着金发青年,他是不晓得夜行者王族的血有没有强大到连这种事都可以办到,不过他一点都不想去考虑那种可能性。后者对前者一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一般激烈的反应不以为意,淡然地把话题延续下去:
「可是你想嘛,你的职位是『王子的贴身侍从』,也就是说,我一死你没失业也减薪,而且我就算现在掛了也是王子不是国王,根本没遗產可以留给你。如果一直喜欢我的话,我死了你会很痛苦喔。」
「所以,殿下快点赐死就是最稳当的解决方案。」
阿尔法的生日就快到了,司洛利对此感到些许烦躁,可当事人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还拼命找他瞎扯下葬等等的问题,司洛利除了无可奈何之外也没有办法制止,只得再一次提醒那人他希望赴死的这回事。
事实上,司洛利在被告白之后就试过自杀,不过每每要把刀划下去的剎那,自己的手就宛如受到他人操纵一般,不受控制地偏移位置,让他想死也死不了,最终得出除非说服阿尔法、否则真的无法解脱的结论。
「在下也是很认真的想问您,命令在下自杀有那么难吗?」
听司洛利这么说,阿尔法想都没想就果断回答:「废话,谁会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去死啊?」
尔后双方都没再说话,司洛利很想强迫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专注于手边的事务,但却无法阻止脑中飞腾的思绪、全数往负面的方向发展。
所爱的人就要死了,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就是那个让人致死的主因。又一次被提醒这个事实,教他如何平復心情?
朝夕相处的人即将消失,简直无法想像……司洛利只感觉一股抑鬱感积在胸腔无处发洩,偏偏阿尔法又在这时说了一句更令人烦躁的话:
「到底怎样才有办法让你喜欢其他人?」
似乎是忍无可忍,司洛利「砰」的一声将整叠公文放到桌上,力道大得连摆在上头的钢笔都震了震,金眸直视着镜片后的红瞳,字字清晰地开口:「就算殿下是个性格恶劣、品行不佳、明明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还喜欢出言挑衅、可说是几乎没有优点的笨蛋,在下一辈子就只喜欢您一个人,这个答案您满意了吗?」
阿尔法似乎感受不到对方因他的话语逐渐燃起的怒火,嘴角依旧微扬,「司洛利,你真的是被虐狂耶。像我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啊?」
「全部、在下爱的就是您的全部。」司洛利索性把公文扔开,隔着不大的桌子俯身欺到对方身上,左手撑着桌面、右手扣住阿尔法的下顎,轻落一吻后漾出迷人的微笑,「因为殿下实在是太烦人了,虽然在下不会因此感到厌恶,但在下现在只想请您闭嘴,最好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或许阿尔法就是在诱导他说出这些甜言蜜语一般的字句,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全都是真心话。
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们能做什么?还有办法做什么?
或许把烦扰的事情统统摆到一边,尽情享乐才不至于徒增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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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洛利不晓得这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
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即使告诫自己必须专注于当下,不要去思索关于未来的事,可脑子就是不受控制,无法抑制地思考要是那个人不在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很想微笑以对,可是时日越近他就越笑不出来,直到阿尔法真的跟人订下婚约后,他更觉得嘴角像是僵住了、再也无法保持上扬的弧度。没有哭,可是也无法笑,就这样木然地度过每一天。
而阿尔法就算与人许下婚约,但从来没看过那人和新娘同进同出。
即使知道自己离死不远,那位王子依旧维持一贯的嘻皮笑脸,让人怀疑他真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要永远分开了。
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殿下还能笑得出来?
「啊?」被问到这个问题的阿尔法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如果等到我死掉,最后你只记得我哀怨的表情,那不是很糟糕吗?」
只是因为这种原因……要是为了他的话,跟本不必……司洛利默然,随后阿尔法又唤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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