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溯收回手,拿起一边的外衣套在身上,顺手将要爬起来的司玄又按下去:“我要去见一下岳将军,你乖乖在这里躺着。”
岳慧兰是楼灵溯的婆婆,她儿子是楼灵溯的心头宝,你们婆媳俩一见面,那个婆娘还不知道要怎么给本宫使绊子!司玄顺手捏住了楼灵溯的衣角,紧紧攥在了手里。
楼灵溯好笑地看着司玄:“别胡思乱想,我去去就来。”
司玄眼睛乱飘,做出一副风大我听不见你说什么的模样。楼灵溯突然弯腰,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顷刻间司玄血气上涌,脸上烫得直冒蒸汽。
“乖。”
柔软的手又覆了上来,在方才吻过的地方轻轻点了点,手就不知不觉松开了。
司玄想说你早点回来,又想问楼灵溯为什么要亲自己,想法太多脑子太乱,嗡嗡乱成一过糊粥,最后只剩一个想法,刚刚她吻过的地方好像在发烫。
楼灵溯由小侍引着去见岳慧兰的时候,内心多少有些心虚忐忑,毕竟当着婆婆的面让别的男人上了她的床。岳慧兰从议事厅内迎出来,上下打量她:“清减得有些脱相了,我让人炖了燕窝,这就让人端来。”
楼灵溯心中大石落地,她维持着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心虚:“这次多谢婆婆了。”
岳慧兰爽朗地笑起来,将人按在凳子上:“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顺手给楼灵溯倒了杯茶,道,“陛下料定刘缘有问题,命我与你同时出京,暗中护你周全。只大军尚未出发,又说叁皇子人不见了,此事定然不能声张,陛下推测可能是来寻你了,命我暗中搜寻,这才晚了半日,却不料他们行事如此嚣张,直接就将你劫走。”
岳慧兰一脸心有余悸:“好在你吉人自有天相,否则我可真不知回去如何向定哥交待。”
这么说来,要不是司玄,自己恐怕也不用受这趟磋磨。楼灵溯想到此时还在自己床上的人,表情不由有些微妙。
“叁皇子这人……”岳慧兰想了想,“行事一贯有些乖张。”
这眼药上得光明正大,楼灵溯讪笑了一声:“婆婆大人,此事……”
“诶!”岳慧兰一拍楼灵溯,武将的掌力即使已经收着,也差点将她叁魂拍出身体,“女子多情,多娶几个实乃天经地义,你不要因为定哥的关系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便是定哥在,也该为你操持此事才对!”岳慧兰表现得毫不在意,自然是真的不在意。她忌惮凌劲松,那是因为凌劲松的城府,惟恐儿子在他手里吃亏。而司玄,说句大不敬的话,除了个皇子身份,哪一点能与她儿子相提并论?更何况年节楼灵溯说的话,实打实让她放心。
“叁皇子此事虽然出格了一点,不过女皇向来宠他,也知道他秉性,定然不会怪罪于你。只是你回去就要向陛下提亲,好全了皇家颜面。”
亲婆婆如此谆谆教诲,楼灵溯只有点头称是。但是被婆婆教导如何纳娶实在是听着尴尬,楼灵溯寻了个空隙,将话题转到公事上来:“婆婆,刘缘可抓住了?”
岳慧兰听到刘缘的名字,脸色一沉,眉头都皱起来:“这人的嘴无论如何都撬不开。我已卸了她的下巴,命人轮流看守,只等着送回京城,交由刑部了。”
“那居家呢?”
一提居家,岳慧兰的眉心可以夹死蚊子:“居家当家人早被刘缘放了出去,我发了通缉令,命令各关卡严查。”说起此事,岳慧兰就不住糟心,“刘缘好好的天子门生不当,和个商贾搅合在一起吃里扒外,她是不是疯了!”
刘缘是康和元年,也就是女皇登基那年的恩科进士,是女皇钦点门生,如今是地方二品大员,要再进一步固然不容易,可安安稳稳颐养天年流芳后世倒不是难事。的的确确,只有得了失心疯才能解释她如今所作所为。
相较满脸怒容的岳慧兰,背脊挺直坐着的楼灵溯显得格外的沉静。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刘缘是在松河县外,一身官服久未打理,裤脚上满是泥泞,形容疲惫,却仍是亲自清点了赈灾钱粮,过目了账册,这才拨冗来应付自己。甚至她还将宋玉的画像交由自己处理,默许自己当着她的面毁去,这也是楼灵溯对刘缘如此相信的最大原因。
“婆婆。”楼灵溯犹豫着开口,“我觉得刘缘所为实在有些矛盾。”
岳慧兰是个武将,为人直爽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我也觉得蹊跷,虽然我对朝中党群之争一向不感兴趣,但我也知道刘缘一贯不党不群,颇有才干的人,这些年也不过一个知府。早些年说起来,还颇有些可惜。可她追杀你是真,设计妄图刺杀叁皇子也是真,”说到此处她又有些不甚在意:“无论如何,死罪难逃,只看陛下赏她怎么个死法了。”
岳慧兰见楼灵溯仍是脸色郁结,又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将她身子拍歪:“你也别想了,此事已不是你我能定夺的。”她还要说,外面歪歪扭扭跑进来几个人,岳慧兰打眼一瞧,那个让人头疼的叁皇子衣冠不整地跑在前面,两个小厮缩手缩脚地跟在后面,又想劝又不敢拉,只是嗫嚅着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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