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在黑死牟的刀上,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心脏已经跳不动了。身体变得很重,视线开始模糊,只剩右手还有点力气……
“可恶!”
犬夜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右手颤抖地往上爬,沿着黑死牟的衣襟上升到脖颈,“用力”地扼住了他。
恶鬼垂眸,对将死之人的冒犯不甚在意。
他只是注视着犬夜叉过分年轻的面孔,用中正客观的语气评价道:“你的剑术不行。”
混账东西!
犬夜叉被气到吐血,却骂不出一句话,他在失温,离死亡不远了。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他听到恶鬼说了一句话:“你是稀血?”
有胳膊撑起了他的身体,指尖拂开了颈边的长发。接着,锋利的獠牙扎进血肉,剧痛袭来——这恶鬼居然要吃了他!
吃?
啊啊啊他要宰了他,他一定要宰了他!
……
意识散去,再度回笼时已经换了环境。
热,好热!
鼻尖满是血味,耳边充斥尖叫,犬夜叉掀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浑身无力,似乎躺在一滩血泊里,入目是跳跃的红和固定的黑,它们像是两团对撞的色块,融合得难解难分。
热浪袭来,空气焦灼,犬夜叉后知后觉地判断出这是一片火场,而他倒在火海中。
怎么回事?他没死?杀生丸赶上了?那只恶鬼烧了枫之村吗?
等等,弥勒、珊瑚、七宝!他们还在吗?他们还活着吗?
情绪大起大落,犬夜叉的声音冲破桎梏,呼唤起同伴的名字。可他没想到,一张嘴脱口而出的不是人话,而是婴儿的哇哇大哭。
“呜哇哇哇——”
卡顿、闭嘴,他傻了。
这是他发出的声音?
他出了什么事,是被诅咒了吗?还是被什么妖怪夺取了声音?
不对,这个血的味道为什么闻起来像是妈妈的?可他的母亲早在两百年前就去世了。
脑子糊成一团,而混乱还在继续。伴随着一声轰鸣和一连串的惨叫,热风送来了一股毛茸茸的、闻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妖怪气味。
犬夜叉一愣,气味的主人已掠到他身边。
很快,他听见了对方醇厚的声音:“十六夜……天生牙,拜托了。”
十六夜是妈妈的名字,天生牙是父亲留给杀生丸的佩刀,结合当下的环境,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犬夜叉的脑海里。
难道来者是……父亲?
他喊着妈妈的名字,天生牙还带在身边,而自己却发出了婴儿的啼哭,所以、所以他这是回到了过去?
天生牙的刀锋挥落,斩碎了冥界的使者。
十六夜复活,火鼠裘抖落,犬夜叉奋力地睁大眼睛企图看清楚生父的模样,可婴儿没什么视觉,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
他被抱了起来,看到一个雪白的色块挡在他们母子身前,以守护的姿态。
“犬夜叉。”父亲沉稳地说道,“这个孩子的名字,叫犬夜叉。”
“快走,离开这里!”
十六夜哽咽出声,她抱紧孩子转身,朝城外的高坡跑去。
犬夜叉冲着那抹白色伸出手,却抓不住、碰不到。
很快,宫殿坍圮的巨响传来,红色淹没了所有,唯独父亲的最后一句叮嘱回荡在耳际。
“十六夜,活下去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一起……”
“斗牙!”
犬夜叉怔怔地注视着火焰跃动的方向,零散的记忆在回溯、在收束。他曾听人说起过,他从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所以,这里就是父亲的葬身之地吗?
思绪翻飞,大喜大悲。刚出生的婴儿精力有限,当十六夜抱着他再度前行,犬夜叉嗅着母亲的气息,安心地昏昏欲睡。
只是不知为何,父亲的话莫名在脑海中想起,一遍又一遍。
活下去,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一起……活下去,和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嗯?
女儿!
总算反应过来的犬夜叉猛地睁开眼,近乎张牙舞爪地“哭”出声。
肯定搞错了吧,他不是个男孩子吗?怎么变成了“女儿”?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大型幻术,他肯定在做梦,还是噩梦!说不定邪恶的奈落没有死,这八成是他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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