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手背上的气息因为高烧而炙热,急促起伏着,如同蝴蝶轻轻振动的翅膀。
琴酒垂眸不动声色的看去。姬野凌的眉目隐没在黑暗的阴影中,看不分明。只有那道异常的呼吸声,昭然若揭着他现在不甚平静的心情。
琴酒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抽离而去,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揉一揉面前低垂着的脑袋。
但还未等他动作,姬野凌已经仰起了头,落在他手背上短暂停驻的蝴蝶就这样振翅飞走了。
刹那的黑暗已转瞬即逝,因为雷暴而短暂短路的东京电力系统重新运转,绚烂霓虹闪烁在细密夜雨中,浓稠夜幕一片五光十色的亮丽。
姬野凌的眼眸也在这片光亮灯海中闪烁,熠熠生辉。
他仍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单膝下跪的虔诚姿势。望来的眼神炙热。眼神中蕴藏着某种说不分明的情愫。
“我……”
姬野凌迟疑的张开了口,似乎想要说出什么。“
忽地起了一阵风,带着雨水的潮气,从窗缝钻入,风里裹挟着冰凉的细密雨丝,掠过姬野凌发烫的双颊。
伴随着这阵风,某种狂流一般的欲念从姬野凌的双眼中渐渐褪去。有什么东西随着黑暗的离去而悄然散去,之前那一个暧昧至极的瞬间仿佛是他们彼此产生的错觉。
姬野凌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我对你的誓言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说完,他别过了头,视线投向旁侧落地窗。
窗外,夜雨滂沱。晶莹水珠顺着窗棱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玻璃倒映出他现在的样貌。灿金色的单眼诡谲,在黑暗中像是将要燃烧起来的火。
在刚才这个瞬间,姬野凌退缩了,试图假装他们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什么都未曾改变。
看着他这副退缩的模样,琴酒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落下的视线,宛若剔骨而过的刀,一寸寸游走而过。所到之处,似是想要剥开这层掩饰的皮囊,看透姬野凌现在话语之下的真心。
可姬野凌顶着这道冰冷的视线,紧抿着唇,身形倔强,一晃不晃,丝毫不打算收回刚才的说辞。
双颊猛地一痛。雪松与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琴酒忽地伸手钳住姬野凌欲盖弥彰扭过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你是这么想的?”平静的反问,琴酒的语气淡然,听不出丝毫情绪。
姬野凌忽然轻轻笑了笑。他侧过头,轻吻了一下琴酒的手指。
“我是为你而活的,这一点至始至终都不会变。”
说完,他起身后退一步,拉开这过于亲密的距离。
姬野凌的语气轻柔。不是多么郑重的保证,更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的事。因为这么多年,姬野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真正将它说出口的时刻,才可以这么轻松平常。
琴酒的眉心微微一皱,面前的青年眉眼含笑。垂落在木地板上的影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拉长舒展。不知不觉只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重复他的步调的小孩子也已经长大了。
有了……他自己的想法。
琴酒看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其实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再后来他们之间的聚聚散散都太过仓促与短暂。短暂到甚至来不及发现掩藏在平和关系之下的隔阂。
可是在这个雨夜。当琴酒重新踏入这栋房屋时,才发现一切都在熟悉的外表之下透露着陌生的痕迹。
在他们之间阔别多年的时
间造成的隔阂与陌生,并不能被轻易冲淡。而他其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姬野凌相处了。
—不是把他当成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不是他的附属与下属。而是一个最平常的关系。
琴酒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失败了。他其实根本不会和现在的姬野凌相处。
无言的沉默是垒在他们之间的高墙。尴尬带着一丝寂静在房间中兜兜转转的辗转蔓延。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姬野凌。他向前一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个更挨近琴酒的位置。仿佛刚才他们之间的尴尬沉默与暧昧,全部都没有发生过。
“麦卡伦,或者说诸星登志夫在警视厅的身份暴露了。”
姬野凌的语调异常轻快,听起来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他体贴的用一个重磅消息转移了话题。
麦卡伦身份暴露,已经是不可挽回的颓势了。在“那位先生”收到消息之后。多半会直接放弃这枚丧失效用的棋子。也就是所谓的灭口。琴酒负责行动组,到头来,这个任务还是会落到他头上。
姬野凌相信,这个消息会将琴酒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果不其然,琴酒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渐渐凝重。
麦卡伦虽然是朗姆的人。但也是组织在警视厅最大的棋子。站在为组织利益着想的立场上,这对于组织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损失。
“什么时候的事?”
琴酒转过头,定定的看向姬野凌。眼中划过一丝打量与猜忌。
假如现在有人对琴酒说,诸星登志夫身份暴露里有姬野凌的参与。他也并不会感到意外。
他再清楚不过。姬野凌对组织毫无感情,只有厌恶。与其说他效忠的是组织,不如说他效忠的是自己。
而对于当年把他逼离日本,同时又是朗姆手下的诸星登志夫。很难说,姬野凌会不会动手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姬野凌顶着这道猜忌的目光,耸了耸肩。表现的坦坦荡荡,毫无破绽。
“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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