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求玩家在楼里住的时间,也刚好是七天。
两个都是七天,不像巧合。
解元真上前,问道:“这最后一个黄衣师公哪来的?”
“……这个不清楚。”伙计犹豫地说,卫厄眼皮没抬,刀口直接往上一抬,伙计死命向后缩脖子差点哭出来,“爷,我的个亲爷爷,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这胡氏有钱,白银花花流,上外县外郡请的厉害角儿,小的这种穷抠唆怎么知道?”
“以前疯的七个都在哪?”卫厄略微抬睫。
这个伙计倒说得出来一二。
“一个本镇的,两个隔壁镇的,再其他都是十里八乡找的。本镇的那师公,好赌,平时是个破落户,没个定处。可能在镇外边上的宫庙蹭瓦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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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要找的“物件”没给描述也没给名字,罗盘指针只有到任务“物件”周围三丈内才能有反应。没有线索瞎找,七约镇再小,也是无头苍蝇。打成衣铺子的伙计口中问出“外地新娘”和“疯了七个师爷”的事,卫厄和解元真就匆匆往镇外边的宫庙赶。
刚进副本,卫厄对这个新游戏副本背景最深的印象就是“宫庙”。
板车从土路上经过,隔一段路,就要经过一座闽地风格的庙庵。卫厄当时状态很差,头疼欲裂,视力模糊,但从简单的轮廓、颜色,还是能勉强辨认出闽地庙庵那种独特的灰石、红瓦、红砖和彩色瓷贴装饰。
这里的宫庙、庵亭多到可以称得上“三步一庵,五步一庙”。
转两条街,就有一座土地庙,再转两条街,就有一座“关帝爷”,沿河上下,不过百步路,就有两座临水观音亭。
卫厄草草一估算,小小一个七约镇,道观祠庙少说要有三四十座。
这还不算散布在野外田头的庙寺。
铺子伙计说的,进土楼疯了的本地“师公”,住的就是镇子外的一座宫庙。那座宫庙有些年头了,离镇子还远,本镇的亭庙一多,去的人就少了,成衣铺子的伙子甚至连那宫庙拜的什么都记不大清。
宫庙香火稀疏,庙里的庙祝似乎也不甚在意,到后来,就成了乞食婆、师爷、赤脚郎中的去处。
进楼七天,把楼内怪笑压下来的“黄衣师爷”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余师爷又离得远。
卫厄和解元真先来找可能住宫庙里的这个。
古宫庙离得有些远,成衣铺子的伙计怕卫厄这银发煞神怕得要死,不仅白搭一个遮脸的斗笠,还供祖宗似的,给他们找了辆驴车。眼下驴车一颠一晃地在野路上前行,把卫厄晃得直想吐。
他出门时人还好。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洗澡时,被不知名东西扼的那一下,脖颈后指印残留的地方一阵一阵的阴寒,随时间推移,那种阴寒变得渗骨透髓,连带伤势也变得恼人起来。
驴车一颠簸,整个人就被伤势扰得心浮气躁。
解元真坐前边,看卫厄脸色不对,问他撑得住吗?
卫厄手肘半搭在车板边沿,半张病气的脸在树荫的光影里晃着,皮白得像鬼,唇红得像魅。
解元真一问,他薄薄的眼皮一掀,丢出三个字:“死不了。”
解元真:“…………”
说实话,瞧着真不像。
卫厄人看着实在病恹得舟车多颠簸两下就能咽气,虽然他自己语气不耐,解元真还是勒了勒毛驴,放缓了车速。
铺子伙计为了送煞神,将去宫庙的路描述得格外详尽,连遇几条沟几棵树都说了,就差把路上的石头给数出来了。过了环绕镇子的河,再穿过几里地后,解元真和卫厄就见一苍苍老榕下,现出一座青石红瓦的宫庙。
古榕参天,罩得宫庙阴阴。
庙顶彩瓷剪碗色泽晦暗。
宫庙前没一个香客,就像伙计说的,香火稀疏。两扇门神彩绘有些脱落的门紧合,黑底金漆的旧匾题着三个字:三官殿。
“看来供的是三官大帝。”解元真说,他停了驴车,登阶叩门。
卫厄下车跟上。
就在他踏入宫庙檐影的一刹,几丛庙竹忽然飒飒作响,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
【——警告!警告!警告!当前地域对玩家“血供品”过于危险!!!】
【——警告!警告!警告!“????”即将——兹啦——警告“????”——兹……】
【——兹啦——兹啦】
后颈刺寒一现,故障般的系统警报声戛然而止,卫厄猛然停住脚步。
宫庙嘎吱一声,开了门。出现一个枯瘦的灰袍庙祝。
“人客远来,”庙祝半隐在门影里,声音一卡一卡,“还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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