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寂静而黑暗的房间,名为怅然若失的情绪蔓延,如墨水在纸上洇开。
程絮复盘起前四天的指令,似乎无一不关于周馥思。前两天的内容明确指向他,而在她与叶负责人沟通过后,指令便不再有明确指向性,看似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最终结果也会导向与他的交互。在这短短几天里,他们的关系似乎被这些指令拉扯得越来越近。甚至就在刚才,她居然接受了对方送自己回家的邀请,冷静后再反思,这似乎已突破了普通同学情谊。在他心中,又是怎样一番态度呢?
看向静默躺在书桌一角的仪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絮不禁起疑:真的都只是巧合吗?指令真的是随机生成的吗?这个实验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但叶负责人有提到,为了避免影响实验结果,作为被试她不应在实验途中揣测实验意图,结束之后自然会告知一切相关信息。或许,现在她只是借由思考这些问题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却欲盖拟彰。
周馥思是一个聪明又虚荣的人。程絮乐意给他贴上这样的标签,因为她最讨厌的也是这样的人。应该及时止损。按照现在的趋势,那个仪器生成的指令一定会导致他们越走越近,所以她最好不要再使用它,起码今晚不行。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分裂的,一方面沉浸在一起回家时那份心脏跃动,另一方面却是出于恐惧的自我保护。记忆里又浮现出那张印在报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脸,那也是一个聪明又虚荣的人,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天平因此不断向自我保护的那一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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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激扬的音响在宽阔的操场回荡,却抵达不至茂密竹林的静谧深处。此处,黑发女生蜷坐于台阶,手指在switch游戏机飞速运作,腿边围着一只侧躺在地,袒露肚皮的橘猫。酒红色长卷发女生着头戴式耳机,跟随耳机里的节奏哼着小曲来回走圈。这是沉千岛和顾佳玥日常逃早操来竹林幽会的时间。
顾佳玥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贴上沉千岛,“最近似乎没什么大事发生,真是无聊。”
沉千岛目不斜视,手指保持快速操作,“你总是说自己无聊,可无聊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
“对你来说,只要有游戏和学习就不会无聊吧。但我不一样,只要一段时间内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我就会迫切地想要去做点什么。姑且把这种想‘搞事情’的渴望称为无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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