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脱衣服的意思是什么。”林羽这时指了指刘玥悦的胸部。
她低头一看,只见那两片遮着乳房的布料上,分别印着一个爱心,还有一个六十年代嬉皮士喜爱的反战标志。
“你是想表示自己胸怀爱与和平。”林羽道,“这也算是一个行为艺术,但是那些酒客只会盯着你的胸部看。”
“看来,今晚只有你懂我。”刘玥悦道,“为表谢意,我现在想请你吃个饭。”
“好啊,刚才活动了一下筋骨,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刘玥悦带着林羽来到了学校的西门外。在那里,停着一辆面包车,旁边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热火朝天地烤着各种烤串。他的四肢肌肉发达,肚子却很大,仿佛吞下了天上的圆月。周围摆着简易的塑料桌椅,有几个食客正在此处吃着烧烤。
“西门吹雪,还有烤串吗?”刘玥悦问那个中年男人。
“哦买嘎,有啊,还有很多。”被称为西门吹雪的男子说道。
刘玥悦和林羽找了一桌坐下,然后点了一些烤串,有羊肉串,五花肉,脆骨,烤羊腰,烤韭菜,烤蒜瓣,等等。
“再来四瓶勇闯天涯。”刘玥悦道。
“哦买嘎,勇闯天涯没有了,只有大乌苏,喝吗?”
“行啊,大乌苏就大乌苏。”
西门吹雪从面包车里搬出一箱乌苏啤酒,放到了两人面前。
“话说,这个老板为何叫西门吹雪?”等待烧烤的时候,林羽问道。
“这个老板一直在学校西门卖烧烤,烤串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像雪一样冷酷,所以就叫西门吹雪。”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侠客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刘玥悦说着,从塑料箱里取出两瓶乌苏啤酒,放在桌上。不一会儿,他们点的烤串也好了。
“你酒量如何?”林羽问。
“还行吧。”
“大乌苏后劲很大的,号称夺命大乌苏。”林羽说着,把一瓶啤酒倒过来给刘玥悦看,“你看,它的拼音倒过来,就是NSNM,弄死你们,够嚣张吧。”
“我喝过,其实也不过如此。”
“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女生能喝酒。”
“我不仅喝酒,还抽烟。”刘玥悦说道,“身上还有纹身。”
“这样就是标准的好女孩了。”
“呵呵,见笑了。我们现在喝一点吧。”
“这儿有杯子吗?我看这边的桌椅都是塑料的,那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应该也有吧。”
“年轻人喝啤酒还用杯子吗?直接对瓶吹吧。”
“也好。起子呢?”
听到林羽这么说,刘玥悦没有回答。她拿起一瓶啤酒,用牙一咬,接着便吐出瓶盖,将瓶口冒着汽的啤酒递给了林羽。
“还需要起子吗?”她问道。
“现在自然是不必了。”林羽举起酒瓶,“来,走一个吧。”
两人手中啤酒的瓶颈交叉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谢你今晚救了我。”刘玥悦道。
“小事情,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应该的。”林羽谦虚道,“我只是之前没有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rocker。”
“你说我是个摇滚者?”
“是啊。今晚你唱的歌,还有你的行为,哪一样不是摇滚?”
“林羽同学,你觉得摇滚的定义是什么?”
“在我看来,摇滚代表的是愤怒与不妥协。”
“你说的这些,是后来摇滚被革命家利用后呈现的东西。你知道摇滚最初的含义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
“摇滚最初是一种新奇的音乐风格,仅此而已。它就像一匹白布,后来被人用不同的染缸上色,才有了现在有关摇滚定义的众说纷纭。”
“也就是说,人们喜欢什么样的摇滚,摇滚就是什么样的,对吗?”
“不错。美国的摇滚巨星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唱过一首《Born in the USA》,本是一首充斥着反战和无政府主义的歌曲,但是却被罗纳德里根作为了自己的总统竞选口号,并最终成功上位。于是这首歌便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爱国主义歌曲,但是爱国主义和摇滚适配吗?”
“唐朝乐队不是唱过《国际歌》吗?还有那个张楚,唱过《社会主义好》。都是爱国主义纯度很高的摇滚作品。”
“那是红色摇滚,不是爱国摇滚。如果他们愿意,今后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只能听到红色摇滚,或者说是披着爱国外皮的红色摇滚。”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
“不可说。”刘玥悦用食指按在自己嘴唇上。
“可你刚才说了不少啊。”
“那是酒精作用。我平常不怎么说话,尤其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想法。我大多数时候把它们藏在心里,或者写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比如说,桥洞下面。”
“说到桥洞,我想起一首歌。是……”
“你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看。你是想说,是《Something in the wa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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