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何公道?”身后有人问。
凤怀月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如同被鬼追狗撵。
余回指着司危,你看看你,看看你将阿鸾吓成了什么样!
司危:“情趣。”
余回:“要点脸!”
司危想去找凤怀月,却被余回用剑阵拦住,无奈,只能站在原地听他喋喋不休地聒噪,皱眉问:“这是阿鸾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余回道:“自然是阿鸾的意思。他不谙世事,单纯得好似一张白纸,即便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来找我时,仍旧没有多生气,甚至还想着要与你做回普通朋友!”越说越痛心疾首,又道,“阿鸾既没提,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告知诸位仙尊,往后你有些分寸,休要再仗势欺他。”
司危被吵得头昏,手中捏出十八张禁言符,准备一股脑塞进他嘴里。
“回你的六合山去!” 余回冷酷无情,下逐客令,“好好反思反思!”
司危“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余回对着他的背影训斥:“什么态度!”
如此过了一夜。翌日清晨,满城大雪终于停了。余回特意空出时间,命人备下一场酒宴,准备邀城中名士来陪凤怀月赏乐散心,好让他忘了不愉快的回忆,结果刚一推开后院门,就见在落满雪的红梅树下,有两人正亲得万分缠绵。
“吱扭”一声惊到了凤怀月,他双手搭在司危肩头,侧过头看。余回声音颤抖:“你们在做什么?”
司危很不满被打断:“你来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余回指着凤怀月,“阿鸾,你别站在那里,先过来。”
凤怀月心虚挪动,总觉得自己过去八成要挨骂,于是稍微一扯司危的袖子。
余回敏锐地问:“……你为什么要扯他?”
凤怀月迅速松开手,我扯了吗,我没有啊,只是衣袍不小心搭在一起而已,你看错了!
司危唇角微微上扬,捏住凤怀月的后脖颈,稍微一用力。
“哎呀,烦!”凤怀月小声道,“先不要闹!”
余回受不了这刺激,猛猛呼吸。
而这件事的结局,就是这对烦人情侣手牵手双双离开,凤怀月手中还捏了一朵几乎完全透明的美丽雪昙,那是司危专门去昆仑山的花田中为他薅来的,平日里寿桃仙尊视这些雪昙若珍宝,如看顾眼珠一般看顾着,旁人想从旁边走过都难。
凤怀月好奇地问:“有多好看啊,能比月川谷中的花还好看吗?”
一句话,让瞻明仙主连夜前往昆仑山。也是托了他冷酷外表的福,寿桃仙尊轻易就被骗过,以为有谁受了重伤,连问都没有问,二话不说就命仙童摘出一大篮。
凤怀月也没全要,他把绝大部分都交给了金蟾城的制药坊,自己只挑了朵最好看的,笑嘻嘻地别在耳畔,别在衣襟,又握在指间,再用小手指勾住司危,一边走,一边道:“我考虑了很久,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别动不动就做那种事,弄得我腰很痛。”
司危点头:“好,随你喜欢。”
留下余回独自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心想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我到底为什么要听。
而在往后的漫漫岁月中,清江仙主也被迫担负起了许多本不该由他担负的重任。
凤怀月:“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余回:“分。”
三百年后的凤怀月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想着,那还是不能分。
他打着呵欠爬起来,知道该醒了,却又舍不得完全清醒,强行继续回味半天梦境,方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耳边传来余回的声音;“阿鸾!”
“咦?”凤怀月惊喜地看着远远走来的三人。
“听说你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余回疾步上前,蹲在他面前问,“真的假的,都想起什么了?”
凤怀月被问住了!他最近的确隐约触摸到了许多旧事,但那些旧事吧,他纠结了一下,方才压低声音:“你确定要听?”
余回身经百战,立刻起身,不听也行,你再慢慢想,想些别的方面。
实在想不起来也无妨,因为即便没有过去,还会有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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