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宋问深深呼出一口气,很好,我终于平安顺利地抵达了瞻明仙主身边!
他先稍稍观察了一下司危,确定对方的确是在与自己对视,方才谨慎开口:“瞻明仙主,你能看见我吗,能看见凤公子吗,我正牵着他的手。”
司危勃然大怒,放肆,你是来本座面前炫耀的吗!
于是倒霉的大外甥就又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之上再添鼻青脸肿,他蹲在草地上,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分析:“瞻明仙主是能看见我的,但他好像也看不见你,所以很狂躁,我们还是得想个别的办法。”
凤怀月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勉勉强强的“嗯”。
司危与他对视。
凤怀月:你看什么!按理来说这个办法应该由你来想!
司危:“过来。”
宋问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边。
司危:“回去!”
宋问又连滚带爬地坐回凤怀月身边,同时不忘解释,方才是瞻明仙主让我过去的,但我过去之后,他又让我回来,可能是为了试一下幻境与幻境之间的界限吧。
凤怀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倘若世界中只有两人,那自己能作天作地无事生非,但现在多了个大外甥,许多技能就不是很好发挥,只能扮演一个稳重长辈,坐在这里干等,坐得屁股痛。
而周所周知一个屁股很痛的人,是不会有好心情的——彭循除外,因为他将那被妖邪啃出来的伤视为荣耀勋章,若不是位置比较不雅,简直恨不能天天挂出来展示。
于是凤怀月对宋问道:“你试试看,能不能将这道结界打碎。”
“我?”宋问没什么底气,因为自己修为虽说不低,但这可是连瞻明仙主都无法撼动的结界!
“对,就是你。”凤怀月道,“闲着也是闲着。”
大美人开口,宋问自然要照做,于是即便他此时压根两眼一抹黑,连结界在哪里都辨不清,也仍旧站起来,凝神祭出符咒。
细细的金色藤蔓在空中四处试探,后又轰然一声化为道道金光,被风吹向四面八方。
宋问遗憾收手:“还是未能找出结界在何处。”
凤怀月却道:“你又没问,怎知就一定没成功?”
“那……现在能看到瞻明仙主吗?”
“去问他。”
宋问转过头:“瞻明仙主,现在你能看见凤公子吗?”
凤怀月幽幽看向司危,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这破草地我是一刻钟都不想再坐了。
司危嘴唇上下轻飘飘一碰:“能。”
宋问大喜:“当真?”
司危伸出手:“过来。”
凤怀月立刻扑过去,抱怨道:“快点走!”
司危反手一剑,让那一心想寻死的大妖终于得偿所愿。千丝茧在巨响中破成碎片,宋问御剑追在两人身后,等等我等等我!
凤怀月不想御剑,他趴在司危背上,手将对方脖子一揽,觉得甚是舒服。
司危问他:“下回还跑不跑了?”
凤怀月上升高度,假装看不见我你还有理了!
可见不吵架是不能的,但吵与吵的间隙,也能稍微亲一亲。
回到船上的宋问将这件事告诉了舅舅,又道:“也不知是个什么大妖,竟如此厉害。”
余回:“……”
宋问继续道:“但我在路上想了想,此事似乎又有些不对,因为倘若瞻明仙主脚边趴着的就是大妖,那他为何不早早一剑将其斩了?千丝茧消失,所有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余回:“所以你觉得这是为何?”
宋问:“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只大妖与凤公子,与瞻明仙主都不在同一空间内,茧内世界一共叠了三重,而只有我,才是那个能自由穿梭于其中的人。”
余回心情一言难尽:“这就是你分析半天,得来的结果?”
宋问谦虚:“是,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能一举将结界破除吧。”
余回深吸一口气:“罢,回去歇着,平时别忘了多看点书。”也不知这个实心脑子,从现在开始练,还能不能再救一救。
后来宋问不忘将这件事又分享给彭循。
彭循:“所以那个唯一被选中的穿梭者?”
宋问:“正是在下。”
彭循:羡慕得要死。
越接近鲁班城,海面上就越热闹,余回在船只周围布下结界,并不愿多引人注意,船上众人出行,也不忘套上一层易容。这天清晨,红翡看着远处,激动道:“那里有一座会飞的岛,是木兰岛吗?”
“是。”彭循道,“走,我们去看看!”
凤怀月也想看,于是船工便驾船往木兰岛的方向驶去。上回见木兰岛,这里还是黑白混杂的补给岛,处处都得谨慎,现在气氛则是松快了许多。登岛处依旧排着长队,欢声笑语的长队,大家都在等着上去之后吃吃玩玩,看看热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越山仙主与宁岛主。
彭循问:“越山仙主也在?”
一名修士答:“眼下在不在不好说,不过越山仙主的确经常登岛。”
彭循啧啧啧啧,速速将此事记下来,将小本子往怀中一揣,准备回家之后交给爹娘。
修士见他面生,腰间又挂了把看起来很长的剑,便凑过来搭话:“道友也是来斩千丝茧的?现在这活可不好揽,城里城外早已被清了场,再想斩妖,需去八百里外。”
红翡没听明白,插话道:“什么叫‘活不好揽’,难不成这还要争着才能上?”
修士道:“差不多。”
红翡咋舌:“那这赏金得多高啊,才能引得众人如此趋之若鹜?我记得先前两万玉币时,还推三阻四地无人应呢。”
“现在赏金没涨,还是两万。”修士道,“大家争的是别的。”
“争什么,能比两万玉币更值钱?”
凤怀月也好奇地将耳朵竖起来,对啊,争什么?倘若真是好热闹,那我也要凑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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