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凤怀月也笑着鼓掌,就连灵火也溜了出来,飘在桌上,藏于碗后看热闹。
花海越开越繁盛,层层叠叠,一眼望去,甚至教人忍不住担心会压塌苍穹。几根碧绿如玉的藤蔓从空中飘下,舞娘们单手抓握随风荡起,一个个似蝴蝶轻盈掠过席间。随乐声再度翩翩起舞,她们实在是美极了,裙摆也亮闪闪的,不仅宾客喜欢,灵火也喜欢。
因为它自己也是亮闪闪的。
于是凤怀月一个没看住,小白便也飘起来抓住了一根藤!它原本只想跟着舞娘一起快乐荡秋千,但谁家幻术能挡得住瞻明仙主的灵火,只一个瞬间,火光便窜上了天。
“轰”一声!
点着了整片天空花海。
舞娘们纷纷受惊落地,宾客却不明所以,还在热烈鼓掌,因为眼前情形实在壮观极了,比最恢宏的落日晚霞还要更加波澜壮阔上一千倍,金红的光芒在空中滚滚翻腾着,噼噼啪啪,烧得花瓣如火云,绵绵延延,铺展万里。
唐五娘瞠目结舌:“这……”
凤怀月也瞠目结舌,他一把将同样受到惊吓的灵火牢牢攥住,塞进自己腰间的锦囊,还打了个死结。
无事发生。
这场火海来得快,去得也快,待管家赶过来时,一切都已恢复原状,而其余宾客也是直到这阵才知道,刚才那竟然不是节目,而是意外?
阿金也咋舌:“仙师,怎么回事啊,你看清楚了吗?”
凤怀月面不改色,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
不过,他又道:“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损失,理应问题不大,对了,我们何时能走?”
“走啊。”阿金伸长脖子看看四周,“现在还没人走,仙师有事?”
我虽没事,但闯了祸就得赶紧跑,凤怀月双手撑着桌子,正准备站起来召集众人一起离开,却听隔壁桌传来一声低呼:“越山仙主来了!”
凤怀月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个什么仙主,怎么丢了盒石头能引来,砸了场幻术也能引来,如此事事亲力亲为,你是没有手下吗?
他头疼得很,单手撑住太阳穴猛揉。
彭流问:“怎么回事?”
唐五娘将方才发生的事禀了一遍,又低声道:“那似乎是瞻明仙主的灵焰,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焚毁我的幻术。”
瞻明仙主的灵焰,按理来说在座修士该人人都有,因为大家全部进过千丝茧。当中倘若有一个两个没看好,让灵焰随风飘了出来,又恰好落在舞娘手中的藤蔓上,引发大火,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
那这就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并不严重。
但彭流却始终觉得事情不对。
离奇融碎的琉璃罩,离奇失踪的小白,离奇翻腾的火海,这两天实在有太多离奇凑在了一起,而所有的离奇,偏偏还都与司危与凤怀月有关。
他目光掠过席间,并未发现故人,当中有几个明显用了假脸,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斩妖时受伤是家常便饭,修士们又大多讲究,不想鼻青脸肿地狼狈赴宴,自然就得捏好易容符,这也是对主人家的尊重。
四周静得可怕,气氛压抑沉闷。
彭流掌心结印,忽然猛地凌空一攥——
攥碎了菡萏台上所有虚假幻象。
“啊!”有人捂着脸惊呼。
众人纷纷侧头去看,就见那名修士,半边脸连着脖颈都是血肉模糊,白骨裸露,惨极了,显然被千丝茧内大妖伤得不轻。彭流挥手替他降下一道新的符咒,歉意道:“是本座失礼。”
“仙主客气了。”那名修士躬身回礼,“无妨,无妨的。”
其余几名易容符被打散的修士,脸上也多多少少有伤,并没有什么异常。
彭流的视线终于缓缓落向最后一人。
凤怀月:“……”
跑是没法跑了,因为这位芝麻绿豆事都要亲自过问的越山仙主,已经不嫌累地纡尊走了过来。
阿金赶忙拉起凤怀月,两人一道起身行礼:“仙,仙主。”
彭流并没有看阿金,他伸出手,冷冷道:“交出来。”
凤怀月无计可施,只得将手伸进腰间锦囊,摸了半天,摸出来一样东西,提着一口气轻轻放在了彭流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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