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滨是他的命,没有什么比夺走汇滨更让他崩溃。
宋慧韵看着那扇窗户,外面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风吹乱她的头发,而她,面上无表情,眼角却跑出一颗豆大的泪珠。
最后一刻,人生尽头的最后一刻,他还在算计她。
人之将死,他用跳楼忏悔了过错,也让她担上了弑父的嫌疑。
明明以前他们很好的,明明以前他是很爱她的。
几乎在他跳下去,落地的一瞬间就会有人发现宋滨白的尸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炸锅。
她很快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警察来之前。
宋慧韵踏上了通往顶楼的电梯,陆荀庭算得很定,她的父亲不会活着忏悔,他会在地狱继续厌弃她。
直升飞机在顶楼的停机坪上启动,螺旋桨扇起的风让她看不清楚那条路,泪水如潮涌,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了。
来接她的人是她安排好的,今夜天气极好,为了保持这几天的天气适合飞行,她甚至强行改变了天气。
有钱什么都好办,上面人只知道下了命令要发射五百万一发的炮弹,人工驱云,下面人只道这几天的天气晴得异常,好几日以汇滨大楼为原点天空万里无云。
宋慧韵上了飞机,趁夜直飞东京,距离不能太远,去东京兜个圈子又带人回来收拾汇滨的事情。
这属于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是出国避风头。
*
宋慧韵的事情,陆荀庭挂在心上,当晚就跟陆荀拓联系了。
各方面都很棘手,尤其是当陆荀庭提到宋慧韵逼宫弑父的事情时,陆荀庭能清楚地感觉到对面那头的沉默。
陆荀拓不知道她这些事,更不知道她的决定那么果断,陆荀庭跟他说,是以宋慧韵的集团为主力,美国那边和他的推动为助力活生生把她父亲逼到了绝路。
这条绝路,要么脑袋裂,要么身败名裂,还要坐牢,再过两天就是她父亲六十岁的生日,宋慧韵说争取不让他看到六十岁的太阳,她就真的没让他看见。
她的心这么狠,陆荀庭问他,要放弃她吗?
放不放弃是由他说了算么。
“帮她。”陆荀拓开口,几乎没有再思考他又说了一遍,“帮她。”
不问原由,因为他想为她遮风挡雨,哪怕一点点,他愿意上赶着找罪受,热脸贴冷屁股,他就是做了,能帮上她就是最好的。
陆荀庭默了半晌没说话,随后又再一次警告性的跟他说:“宋慧韵不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她不是一个可以掌控的女人,陆荀拓没想掌控她,爱一个人,就是在他力所能及之处给她自由。
她是可以共担风雨的大树,她可以和他们站在一起共享雷霆雨露。
顷刻之间陆荀庭突然觉得,他的权衡利弊相比于弟弟的赤诚,简直自惭形秽。
“好。”陆荀庭挂了电话。
门被轻轻叩响,屋子外的女人走进来给他端了一杯咖啡,问了一句在跟谁打电话。
他说弟弟。
给陆荀拓打一次电话很不容易,不知道他这会儿蹲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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