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现在要准备那篇下午带给穆特的稿子。
她没有太多撰稿的经验,但她看过许多书,也喜欢看报。
可一下笔,她便发觉,落笔和想象终究是不同的。
这是每个作家都会面临的,蒂法也正为这个难题沉默。
看来,她需要一些来自安娜的帮助。
她将自己收拾了一通,然后带着稿子向安娜家出发。
到了安娜家,她正巧碰见要出门的安娜。
“蒂法?”安娜见到她,放弃了出门的决定,把蒂法拉到了家里去。
蒂法对于做朋友的小白脸这种事没有心理负担,她说,“穆特叫我写关于希尔拉的那篇文章……我虽然看过许多书,但真要写起来还有点难度。”
安娜笑起来,“跟我进书房吧,我来指导你。”
在去书房的路上,她们碰见了弗雷德,弗雷德似乎也打算出门,蒂法心有疑虑地望了安娜一眼: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是一起出门?
弗雷德的装束颇为隆重,这让他优雅的气质更加突出。在光下,他显得耀眼夺目。
他的脸上是惯常的温柔笑容,似乎他看谁都是那一副无尽的温柔模样。那温柔是一条深河,溺毙行人。
“蒂法女士。”他彬彬有礼的向她问好,安娜却拉着她离开,似乎连呆一秒都不能忍受。
等弗雷德消失在视线里,蒂法才小声开口,“他穿这么隆重去干什么?而且还不是和你一起去。”
这话有些挑拨离间,但要是真的离间了,蒂法也是开心的,因为她厌憎弗雷德,她担心他会夺走安娜。
安娜凑近她,“他是去见一个勋爵。”
看来弗雷德确实有在暗中钻营些什么。看安娜的样子,安娜并不在意弗雷德的小算盘。
蒂法也就不再聊他,转头向安娜讨教起如何写出更好的文章。
安娜和她进了书房,拿起她的稿子,和她讲一些架构方面的东西。
在安娜温柔的教导下,蒂法也渐渐放松下来。
“蒂法,你就从动身去希尔拉那天讲起,讲给我听。”
她去希尔拉时,安娜已不在身边。
于是,像是弥补旧日的时光似的,她低声地向她叙述起那段充满风沙的过去。
安娜偶尔向她提出一些问题,来帮助她回忆当时的详情。
这种断续的描述持续了三刻钟,她才将自己的见闻讲完。
“没错——蒂法——就按这么说的来写——像给你从前给我写信一样,自然地,有趣地写下去。”
蒂法开始动笔。
她写着,“亲爱的安娜,阔别已久,我依旧想念你的笑容,住在这满是风沙的地方,我实在是闲极了,亲爱的朋友,听听我的抱怨和喜爱吧,希尔拉实在是个可恨更可爱的地方——”
这仿佛是写给安娜的信——想着是写给安娜的——她一下文思如泉涌,俏皮的话语和语句中的思念一下倾泻出来,而安娜缓缓地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的烟雾在二人之间升起,那雾既像是染着水汽,又像蛛网般重迭交错。安娜偶尔挥挥手,将烟雾驱散,又有时坏心地用指尖挑散、切下,而后目视着烟雾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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