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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暂的美好时光就像是阳光下彩色的泡沫,被随便一戳就会破。
祁免免永远不会死去,齐悯慈无论再如何完美的出生,都会背上她沉重的壳。
齐悯慈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然后感觉到一种泡沫被戳破后的悲凉。
人生不是河流,汹涌的波涛后归于平静后就能无波无澜光洁如初。
一个人的一生就像一棵树。
这棵树是沐浴在阳光和雨露下还是被暴风雨摧残,是扎根在肥沃的土壤里还是在贫瘠的砂砾里汲取养分区别出千千万万的树。
这棵树经受过的每一道伤痕,都会牢牢地刻在躯体上,结出永不消弭的痂。
“齐悯慈,进来吧!”有人喊。
齐悯慈踏进去,她躺在检查的床上,想到的却是爷爷临终的时候,那时很多人去他,许多人同他握手、问好。
他们热泪盈眶地送别他,那眼泪里大概承载着他过往的荣光。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个好人,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完全的恶人和好人,的确是不存在的。
爷爷也许很多人,只是不她。
齐悯慈觉得愤怒,她再次感受到,她既不悲悯也不仁慈,她的愤怒像是燎原的火,从最开始的火苗到最后的滔天烈焰,每一簇火苗都在焚烧她的理智,摧毁她的灵魂。
医生在凶她,问她怎么搞的,竟然这么不小心。
她想把这里也烧掉,把每个人都填进火海里。
她讨厌这个世界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她想起季淮初都觉得愤怒,他像个完美的符号,一个不会生气的假人,他的好也像是泡沫。
彩色的诱人的泡沫,却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或许被针一戳就破,或许一转头就消散。
齐悯慈拖着沉重地步子从医院走出来,一个乞丐追上她向她祈祷,她躲开后又被追上,她敛着眉,用一种近乎阴冷的带着戾气的面容说了句:“滚。”
乞丐瑟缩着顿了脚步,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发出“啊啊”的声音,告诉她,他不会讲话。
齐悯慈无动于衷地走开了,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对方继续追上来,她会把人抡在墙上。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正在骂骂咧咧和老婆讲电话,他没完没了地讲,齐悯慈凝视着他,倏忽,拿起后座的矿泉水瓶子砸过去。
“闭嘴!”
司机骂骂咧咧地关了手机,愤怒地把车停在路边,把齐悯慈拉了下去理论。
季淮初是一个小时后带着律师去派出所把她领回家的。
还没进派出所就到一群记者蹲守在那里,他打了电话叫沈助理想办法处理记者,他把人保出来后和她坐在办事大厅的塑料椅子上等外面结束。
她不能再被拍了。
“你怎么回事?”他掐着眉心,有些疲惫地问。
他加了几个晚上的班来处理公司的突发状况,子公司面临退市的风险,到现在都还焦头烂额着。
他跟她说自己有急事要处理,可能最近没办法陪她,但他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即便有会议也会开,不能接电话也会让助理时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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