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上前帮忙,又被妆造老师骂走了。
所以她找了个角落坐着,她知道那些人觉得她可怜,因为如果祁老板愿意护着她,那她就不会挨骂了。
但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祁老板对她的好,别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人一旦生出贪心,就会变得狭隘和拧巴。
她觉得已经很足够了。
她原本什么都没有的。
或许就是这样,她才能在祁老板这里一直待着。
她是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季先生的,他的迈巴赫停在片场外,他摇下车窗,安静地了一会儿内场,祁老板不在视线范围,他便低头平板了。
他的司机下了车在路边抽烟,她的助理站在一旁打电话。
小刀了很久,去内场找到祁老板:“季先生来了。”
祁老板颓靡的神色终于泛起一丝光彩,她抬腕表,歪着头问摄影老师:“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摄影愣了片刻,忙道:“再拍一组就够了。”
祁老板冲小刀招了招手,小刀凑过去,她说:“跟他说稍等,然后把这个给他打发时间。”祁老板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个本子。
那是个a5大小的硬壳本,小刀接过,小跑着出去了,季先生认出了她,歪着头问她:“她中午吃饭了吗?”
小刀点点头:“吃了,不多,她一忙就不太吃饭。”
“毛病。”季先生抿唇,低声评价了句。
小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老板要我给你的。”
本子已经不太了,墨绿色的外壳已经有了毛边,他拆开绑带,翻开第一张就愣住了。
素描,一盆花,荔枝玫瑰和山楂球,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她的那瓶插花。旁边还画了一颗奶糖,那是他带去院子暖房里植物,塞到她手心的,那时她只是攥着,并没有吃,他以为她不喜欢。
他就坐在那里一张一张翻着,偶尔会有小批注。
——哥哥的文具,不外借,但我可以用。
——他不喜欢吃虾,尽管他会吃虾。
——他的下巴有一颗很浅的痣,想把它咬掉。
——他捡东西用左手,递东西喜欢用右手。
——他牵我的手,我觉得很讨厌,但我并不想抽回手,所以那应该不是讨厌,是喜欢。
——我还是觉得讨厌,所以我抽了手,他起来很伤心,于是我变得愤怒,那愤怒应该是假的,我不想他伤心,我他。
……
越往后,这种诡异的代换就更多,她会把喜欢和都划上重点符号,好像在强调什么。
他觉得啼笑皆非,继而觉得荒谬,可他翻到最后一页,到她画的车钥匙,心脏蓦然一阵抽疼。
——我不希望他做无意义的事,可我在他车上不想下来,小刀说这是对面思念。是的,我的确很想他。
祁免免终于出来了,她拎着自己的外套,拉开车门钻进去,整个人软靠在他身上,许久才表情空茫地吐出一句:“好累。”
季淮初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他抚摸着她的脸:“我帮你捏捏。”
祁免免懒懒地“嗯”了声:“到你真好,我希望你可以永远来接你。”
季淮初沉默片刻:“好,以后都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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