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棠靠在素云身上,大口地喘着气。
她现在大汗淋漓,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素云满脸都是眼泪,手忙脚乱地帮姑娘擦着汗,越擦越乱。
"陈女医,你快到底行不行了?"
陈女医上前摸了摸,道:"把人扶到床上去,把参汤端过来。"
几人分工行事,很快颜青棠就被扶到了床上去,参汤也端来了。
"小口喝,慢慢喝下去,攒攒力气。"陈女医一边说,一边俯身查着,"宫口已经打开得差不多了,你现在阵痛可密集,中间隔了多久?"
颜青棠咽下一口参汤,虚弱道:"大概十来息。"
"好,快了快了!你把参汤喝完,攒攒力气,再吃些东西,待你吃罢,就可以开始生了。"
鸳鸯一边抹着泪,一边道:"陈女医,这生孩子还能停下啊,姑娘疼成这样,怎么吃东西?"
"多少都要吃两口,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生下孩子。"
颜青棠拍拍素云,示意她把吃食端来。
吃食是一碗瘦肉蔬菜粥,十分容易吞咽,她就着素云的手,吃了小半碗。
陈女医又让人拿来热帕子,给她擦了身上的汗,重换了一件干爽的上衣,才又让她躺下。
"准备好了?我让你使劲,你就使劲儿,让你收力,你就收力,已经能见孩子胎发了,你配合我,很快就能生下。"
颜青棠点了点头。
"好,来,记住疼的时候使劲,把劲儿往下使"
颜青棠闭着眼睛,紧咬着口中软木,双手拽着床榻两侧可以借力的绸绳,一声
未吭,但额上青筋毕露。
今晚,素云流的眼泪比这一辈子都多,全是心疼的。
眼见这一波过去,绸绳放松,软木从姑娘口中掉出来,素云忙拿着帕子一边帮
她擦汗,一边哭道:"姑娘,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颜青棠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别哭了,留着力气帮我生孩子行不行?"
"我就是心疼姑娘"
窗外,纪景行立在廊下,着远处传来的火光。
他穿着一身黑色双龙长身鱼鳞甲,两肩的肩吞是为龙首,其下是用鳞片组成的
披膊,正身鳞甲上饰有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腰束鎏金龙首腰带,肩披黑色红底披
风。
这一身何止是俊美无俦,简直英俊威武不似凡人。
可他却全身僵硬,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站在这里。
远处,打杀声嘈杂声越来越近,疾风司的人已经退到第二道防线。
陈越白手提血刃,匆匆而来,人还未到近前,便有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殿下,第二道防线暂时无碍,还能守住"
他明显是安慰之词,毕竟作为领头的他都上去和人拼血刃了,可以想象是何等场面。
"暗锋,你去一趟。"
"是。"
与此同时,东城门娄门被人兵不血刃夺了下。
守城的兵丁根本反应不急,也不怎么城门就被打开了,还来不及反抗,一队身穿黑甲的将士出现在他们眼前。
领头的将领手持一块金色兵符,冷声喝道:"我等乃当今陛下麾下黑甲军左卫,奉命前来清缴叛军,城中有人蓄意谋反,意图谋害太子,尔等速速卸下兵器盔甲,此地由我等接管,若有不从,以谋反罪同处。"
除了兵符,对方还手持圣旨。
这般情形,普通兵卒哪敢反抗,纷纷丢下手中兵器。
"留下一队人接管此地,速速入城。"
很快,十多艘大船便顺着水门入了城中。
暗锋出去了一趟回来,黑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只是天黑,根本不出痕迹,只有喘气声暴露了他并不轻松。
"司马长庚就在外面,我想杀他没杀成,他身边围了太多人。"
杀不了司马长庚,那就只能杀其他人,有身法鬼魅的暗锋加入,那些似勇武不怕死的兵卒着实被吓得不轻。
不过行伍出身怎可能怕鬼魅,惊吓也只是一时,再加上暗锋胜在身法,耐力却不行,只杀退了一拨人,就退了回来。
料想下一波攻势很快就来了。
"你守在这,我去。"
纪景行拿起一旁的刀,抬步便走。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一声啼哭,宛如金鸡报晓,让人不由振奋。其间还夹杂着其他人的惊喜声。
"生了,姑娘生了,是个小子。母子平安。"
似早知道门外有人守着,雪竹匆匆跑出来道。
纪景行回头了一眼,紧绷的身体不由松懈下来,露出如释重负一笑。旋即,他转过头,步履坚定地往外走去。
等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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