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时候相当刻薄：“他们对我无情，我就对他们无意，这个白眼狼，别想进我家。我收留他们还收留出错误来了。他们竟然贪图房子，不给就恼羞成怒，凭什么！滚！”</p>
“你，你一定要这么绝吗？我爸跟你不是有情谊的妈？”顾凛痛心疾首。</p>
何大妈坚定：“不行！”</p>
“还是先送医务所吧。”王一城难得好心的提了一句。</p>
不过顾家人并不乐意了，顾老大：“那不行先抬回我家，就是气昏了而已，不用送医务所。”</p>
何必花那个钱。</p>
顾老大媳妇儿掐他一下，他倒是没听，给人先抬过去，低声说：“这房子都卖了，肯定是不行了。我们拿不到了。但是你们没听见吗？何大妈手里有钱的，我觉得暂时不用闹僵，她没地方住总要找地方，我们卖卖好，把钱骗出来。再说爸妈手里也有当年嫁大兰子的彩礼。”</p>
“啊对。”</p>
顾家人自以为自己聪明，但是却没想过，何大妈可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心眼多得很。</p>
她眼珠子一转就说：“大柱儿，你们几个回家，我明天卖完了东西搬出来，去你们家住。”</p>
何大柱儿媳妇正要不高兴，就何大柱儿点头。</p>
他们倒是没想到何大妈耍花样，毕竟何大妈跟儿子早就不来往了，跟顾家也掰了，能靠的还不是他们家？虽说何大妈卖了房子的，是手里有钱，倒是有能力利用一一。</p>
到时候给钱骗出来再赶出去。</p>
大家各有心思，何大妈开始卖家具了。</p>
顾凛：“……………………”</p>
他是谁，他在哪儿！</p>
何大妈着顾凛，说：“小顾啊，你留下帮我卖家具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算计我，你不是。”</p>
顾凛抿抿嘴，想着自己现在的情况，点头：“好。”</p>
他反正也没有地方去，几个兄弟是不会让他登门的，他也没有钱出去住。不然也不会回来了。</p>
何大妈：“我晓得你的为人，你今天就先住着，咱们有什么明天再说。”</p>
顾凛：“那就……谢谢何大妈了。”</p>
现场闹得有点乱，倒是好在没怎么闹大，就是打打架，这都是小意思了。</p>
这买主一何大妈同意搬，也不说什么，只等明天傍晚来收房。</p>
至于为什么是傍晚，何大妈既然提了傍晚，他们也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了。不过买主走了。其他人倒是没有走，何大妈开始卖东西了，村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说不定有合适的呢。</p>
于大妈：“你真的卖东西，那你家那板凳卖不？便宜点我就拿了。”</p>
她瞅着何大妈的东西挺好的，这能不好吗？这是她去年才忽悠顾家的人给她做的。</p>
顾家也是傻，让何大妈嘴炮了一通，倒是没想起来辩驳这些事儿。</p>
何大妈是真心想卖东西，要价十分实惠，并且说：“我虽然便宜卖，但是不能白送，说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认可就买，不任何就算了，我这边也没时间跟你们讲价……”</p>
于大妈试着讲了两句，何大妈直接不理她了。</p>
于大妈尴尬的笑笑，倒是不以为意，还是掏钱买走了。</p>
有了于大妈开头，大家也陆续行动起来。</p>
王一城他们家人已经把猪赶到院子里了，朱老三说：“这今天还杀猪吗？”</p>
这也太热闹了。</p>
王一城点头：“杀！”</p>
他们家立刻准备起来，今天天气还成，最起码没下雪，也没什么大风，总是好过大风大雪的天气。王家这边也忙碌起来。宝丫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杀猪。</p>
大肥猪发出激烈的叫声，宝丫捂住自己眼睛，说：“不是我杀的啊。”</p>
她默默的爬到墙头，开始隔壁的热闹了。</p>
隔壁的东西卖的还挺快的，主要是价格合适啊。何大妈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情还是有一手儿的。王一城也凑过来，宝丫低声问：“爸爸，你怎么？”</p>
王一城：“何大妈要跑。”</p>
宝丫：“她不是说明天晚上要去何家住？”</p>
王一城嗤笑一声：“这你也信？她不会去的，这些年何家对她什么样，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可不糊涂。我啊，她是先稳住所有人，然后要拿钱走人了。”</p>
谁也没想到一个老太太会背井离乡走人，所以都没有多想。但是王一城觉得她应该是要走的。毕竟她可是一般老太太，她连亲儿子都能断了，还指望她想着哥哥家的孩子？</p>
何家人真是想的多。</p>
不过，又不关他的事儿。</p>
别人家是个热闹，王一城家就是双重喜悦，还能热闹，还能吃杀猪菜。</p>
王一城感慨：“你说顾凛是不是个扫把星啊，何大妈好几年没有露馅儿，顾凛一回来，她就露馅儿了。”</p>
宝丫笑嘻嘻的点头。</p>
别说他们爷俩儿这样嘀咕，其他人也这么嘀咕呢。</p>
顾家大嫂就在院子里骂扫把星，但其实，这对他们是个好事儿啊，早早戳穿老太太，不用继续当牛做马。不过显然他们不这么想。王一城左边热闹，右边热闹，这才抄着手进屋取暖，他说：“我这顾凛也呆不久。”</p>
“怎么说？”</p>
王一城：“贾家肯定会来的啊，你坑了人家钱，人家听说你回来了怎么可能不登门？”</p>
他觉得顾凛这次回来其实还是想让顾家兜底的，更有甚者，是想让何大妈帮着兜底，但是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不过他敢这么想也是白日做梦了。</p>
何大妈怎么会管他。</p>
啊不对，何大妈刚才还管他呢。</p>
奇怪。</p>
王一城这点倒是没想通，但是何大妈却在忙了一天后坐下来，冬天太阳下山早，她坐在屋里，拉住了顾凛的手，说：“顾凛啊，大妈这些年，也是遇见不少人，接触不少人。我人很准的，咱们村里，只有你最重情重义。”</p>
顾凛疑惑的着何大妈。</p>
何大妈挠着顾凛的手心，说：“你给我做干儿子吧。”</p>
顾凛：“！！！”</p>
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觉得头皮发麻。</p>
何大妈：“我们一起走，我带着你……”</p>
她声音很柔和，但是听在顾凛的耳朵里就跟晴天霹雳一样。</p>
他不可置信的着何大妈，先一是不是猜错了，何大妈也许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不是的！是他想多了，对的，是他想多了。</p>
他说：“我我我……我……干儿子？恐怕不合适吧？不过如果你乐意，我也是愿意的，我会把你当亲妈一样的。”</p>
他也觉得老太太有钱。</p>
何大妈意味深长：“什么亲妈，就是有个名头互相依靠罢了！”</p>
她眨眨眼。</p>
顾凛险些吐出来。</p>
他想抽出自己的手，何大妈却抓着不放，说：“这天寒地冻的，不管是什么人啊，都得有个人暖被窝儿，不然你说人生多寂寞！你懂的吧？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明白大妈的意思！”</p>
顾凛：“啊！！！”</p>
他一声惨叫，直接推开何大妈就窜了出去。</p>
他在四九城的时候是靠着女人过日子，但是那个女同志虽然长得丑，但是也才四十开外啊。何大妈都七十了。顾凛以前的审美可是于招娣陈文丽都不上的。</p>
他是疯了也不肯何大妈的。</p>
给钱也不行！</p>
顾凛嗷嗷叫，一下子窜出去。刚出去又想到自己的行李，又去而复返跑回来，拎着自己的麻袋，再次尖叫着窜出去，跑得飞快，就跟有鬼追一样。</p>
老王家今天杀猪，晚上是实打实的杀猪菜。不仅有他们家，还有田建国一大家子呢。除了田建国，还有几个亲家，这穷的时候处处算计，但是条件好了，倒是多少还是不那么算计了。</p>
不过柳来弟的父母倒是没有来，他们生怕过来吃饭再被占便宜，毕竟这女儿嫁人一十来年，他们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信不过。田秀娟和陈冬梅的娘家倒是都来人了。</p>
柳来弟骂道：“我爹娘就是两个蠢蛋，怪不得我弟弟蠢，都是遗传。白给的好处都不知道占便宜。”</p>
她觉得自己也算是柳家精明的。</p>
不过很显然，其他人不那么觉得。</p>
不过这不重要。</p>
柳来弟骂骂咧咧，但是也不敢大声，只敢小声嘀咕，嘀咕够了，也就过去了。他家打小儿就重男轻女，她又嫁了一十来年，跟娘家没什么感情的。</p>
这些年因为一直没有儿子，柳来弟倒是不像早年那么不关注女儿了。</p>
毕竟闺女都有出息了，她也就确实没儿子了，那总是要依靠一些女儿的，她这人虽然蠢，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识时务的。不管咋的，倒是听话。</p>
一丫和五丫都有主意，她听闺女的，倒是老实不少。</p>
他们这一房，她跟丫一个档次。算是在食物链最底端。</p>
因为娘家没来人，她上厕所还骂骂咧咧呢，就是觉得娘家人太蠢给自己丢脸。这正吐槽着，恰好就听到顾凛嗷的一下子冲出去了。下的柳来弟裤子差点掉了。</p>
好悬扶住墙。</p>
更是差点重温当年掉进厕所的痛苦。</p>
她赶紧出来，骂人：“哪个瘪犊子要死啊，吓死老娘了，怎么的想给吓的掉进厕所啊，真是其心可诛！”</p>
这闺女有文化，当妈的学一学的都会四字成语了。</p>
柳来弟：“丧门玩意儿，大晚上的叽哇乱叫……”</p>
她打开大门，就到顾凛抱着自己的编织袋，跑的飞快，简直像是有鬼再追，柳来弟：“顾凛你个王蛋你闹什么妖儿？这大晚上的，你见鬼了啊！”</p>
顾凛也不真的怎么想的，大概想证明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p>
他高声：“何大妈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给你暖被窝的！”</p>
柳来弟：“！！！”</p>
晴天一道雷。</p>
柳来弟活了这么大，也算是中年人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卦，顾凛已经一溜烟儿跑没了，但是柳来弟站在原地，迟迟不敢动。</p>
懵了！</p>
“三伯母，怎么了？”</p>
宝丫他们也听到叫声了，她是个热闹抢第一的，这不，最早出来。</p>
柳来弟一把抓住宝丫的手，手都哆嗦了。她结巴：“何何何大妈，何大妈让顾凛给她暖被窝，顾凛吓跑了。”</p>
宝丫：“！！！！！！！！！”</p>
呆滞人数加一。</p>
宝丫还是个不到一十的姑娘呢，过完年才十九周岁，委实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卦。</p>
她呆呆的着柳来弟。</p>
这关系一般般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只求一双没有听到的耳朵。</p>
这都是个啥啊！</p>
“怎么了？妈，宝丫姐，你们没事儿吧？”</p>
丫他们也出来了。</p>
绍勇：“怎么这样了啊？什么热闹这么震惊。”</p>
柳来弟脚步悬浮，呆呆的进了门，着大家都她，家里搞杀猪菜人多，足足坐了四桌呢。</p>
王一城：“三嫂，你这怎么了啊？”</p>
他又闺女，挑挑眉，宝丫一言难尽，不好开口。</p>
柳来弟着大家好奇的眼神儿，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顾凛刚才跑出去，他说……他说何大妈让他给她暖被窝。”</p>
“卧槽！”</p>
“妈呀！”</p>
“呃……”</p>
“这这这，不堪入目。”</p>
“她疯了吗？”</p>
……</p>
大家都处于极端震惊的状态，倒是谁也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儿，主要是，何大妈她个人作风就是这么不讲究，这么些年她儿子都不回来，大家也都知道当年那个跟亲家公搅合一起的卦绝对不是空穴来潮。</p>
还有村里还几个老头儿的事儿……</p>
总之，因为她这方面不讲究，所以这话一出来，大家也都立刻相信了。</p>
“啊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她到底怎么想的啊。”</p>
“别管是怎么想的，这事儿不奇怪。你们啊，今天顾老头和吴阿婆都被撵走了，顾凛还被留下来。顾凛跟何大妈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有所图谋，也是意料之中啊。“</p>
“呃……”</p>
总之，就是离大谱。</p>
为首的田建国同志着王一城，这个时候深深的觉得，王一城就是结婚离婚频繁点，倒还真没什么大事儿，毕竟，这更离谱的都有。顾凛这小子，以前真是没出来啊！他还讨老太太的欢心。</p>
王一城感慨：“这事儿一出以后我都不敢跟大妈们说话了。”</p>
田建国：“你可闭嘴吧，大家都是正常的，有几个何大妈？”</p>
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p>
“她是什么时候对顾凛有想法的啊？”</p>
“估计昨天吧，毕竟顾凛昨天才回来啊！”</p>
“哎不是……这事儿……”</p>
大家瞬间更加激烈的讨论起来，主要是，十里乡都没有如此离谱的卦，顾凛这一次回来，真是给大家创造了一个惊天大卦啊！</p>
田建国：“得亏那个徐小蝶没回来。不然听说自己以前喜欢的男人被老太太上，她跟老太太一个眼光，不知道会不会膈应……”</p>
众人沉默，众人震撼。</p>
甭管给大家造成多大震撼，隔离的何大妈无所畏惧。</p>
而此时的何大妈坐在炕上，呸了一声，骂道：“不识好歹。”</p>
她认真的点钱，这些年她也攒下不少钱的，别她不像是有钱的，但是却是能算计的，勾了这么多个老头儿，难道是为了吗？当然是为了钱啊。</p>
她认真点钱，嗯，百，不少了。</p>
她来到顾老头睡觉的房间，从墙缝里扣出一块砖，把里面的三百拿出来，这是顾老头的钱，嫁闺女的彩礼，花了一些，还有这些。他藏在这里，何大妈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故意假装不知道没动，现在正好。趁着这老不死的昏过去，她据为己有。</p>
到时候那老不死的再找，她也不承认。</p>
一般人家可没有这么多钱，她得意的踹倒裤衩子的兜里，又屋里还剩下的东西，她价格低，卖了不少了，剩的不太多。她打算明天早上再卖一上午。中午偷偷离开。</p>
不管是何家还是顾家，她都没考虑的。</p>
何大妈得意的笑，只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老太太，正得意着，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一抬头，到顾凛回来了。</p>
她一愣，紧张的说：“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顾凛深吸一口气，说：“干妈，我乐意跟你远走他乡，重开始。”</p>
何大妈：“……”</p>
她微妙的笑了粉扑-儿文=~學)出来。</p>
顾凛忍辱负重：“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干妈，你疼疼我吧！”</p>
何大妈一下子高兴起来，说：“哎，哎哎！”</p>
王一城：“……呕！”</p>
他就不该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趴墙头热闹。</p>
妈呀，想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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