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再睁眼,只想这么睡过去,梦中我听见许多纷杂的声音、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心思理会,默默期盼再次醒来便可见到日夜思念的隐隐、朝云长老以及那诸多旧顏。
「锦尘、锦尘。」喊声渐渐清晰,我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可为何我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张开沉重的眼皮,起先眼前一片模糊,当周围事物轮廓渐清,方才知晓自己身处参天塔的卧房之中,一扭头,言羲坐在床沿、一脸焦急,那眉头都拧成结了,他老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态度,鲜少露出这等惊慌之色,看着也是有趣。
既然言羲也在,我想我这条命是不该绝吧,那场我与苍穹的博弈,究竟是我赢了神、抑或祂蓄意想留我在这世上多受折磨呢?
我坐起身、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回想着当时毅然跳下参天塔,即便侥倖留了一命,断不至于毫发无伤啊。
「锦尘?」许是瞧我甦醒后一脸懵懂傻乎,言羲高兴我清醒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我……为何安然无恙?」此时我的脑子更加清醒,越觉事情蹊蹺。
「是冥术。」言羲方说出口,立马摇头改口:「不,或许早已超过冥术范畴,该说是神术。」言羲双眼炯炯有神,彷彿子女成龙而洋洋自得的父母般骄傲。
「此话何意?」
「你坠楼之际,神蹟出现了。」
「神蹟?」
言羲娓娓道来那夜发生之事,当我坠下参天塔、神智不清,一道光圈赫然出现在空中、逐渐形成与八卦罗盘极为相仿的形状缓缓运行,其中着满不知何解的文字,照言羲所言,那与青冥族传统服饰上所纹的类文字如出一辙。
随后我落于光形之中,它像层软垫稳稳护住了我,在我安然落地,那道光形便消散了。
我虽并未受伤,却一连昏睡半月,期间无数太医、大夫为我诊治皆说我康健无虞,可不知怎么就是始终未醒,言羲告诉我巴夏王担心我出事、曾让尽冬前来查看我的状况,尽冬认为是我命危之时爆发了超额的冥术力量,导致身体负荷过重而昏迷不醒。
别人不懂,但我自己清楚得很,莫说我的冥术遭尽冬药丸封印,我也从未使用过与心语无关之术,当时我心中求死,岂会不由自主耗费强大力量自救呢?
让我活下来的不是我自己,那是苍穹吗?祂就这么不想我死?是否我死了,祂便少个戏耍的玩具了?我一直以为苍穹再霸道、再无情去鼓捣我的人生,至少我还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但原来我连结束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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