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声,道:「扎坦桑蓄意陷害,背后少不了你吧?」扎坦桑曾多次出入参天塔寻我,接着奚千蕊便出了事,他自然怀疑到我头上。
「明人不说暗话,我确与扎坦桑勾结,但目的不为令堂,而是令尊。」
「你想杀我父王无人不知,这回也是利用了我母亲助你回宫吧。」他果然比奚千蕊聪明得多。
「是,可我从没想对付她。」
「你以为我会信?」
「动手的是扎坦桑不错,不过陷害令堂的幕后兇手另有其人。」
「谁?」他的神情并不惊讶,莫非也早有此想?
「皇十四子言羲。」
他喝了口茶、平淡如水,看来早就疑心言羲了,我的话中有真有假,用意在于将奚千蕊一事之责推给言羲,好让皇七子对他更加仇视。
「扎坦桑已与他联盟,一名后宫宠妃、一名新宠皇子,他二人联手,七殿下还有机会吗?」
「对我说这些,是想撇清和他们的关係吗?」
「我说这些,只想为七殿下指一条路。」他没有回话,静待我细说,「我回宫,一为救我族人、二为诛杀巴夏王与国师,若七殿下能助我、我便助七殿下。」
「想杀我父王,我还同你合作,岂非不忠不孝?与虎谋皮,蠢人为之。」
「忠孝算什么?活着,才有意义。」我望向窗外长年宫的方向,道:「你对他好,他对你好吗?」
「父慈子孝,和乐无恙。」
「无恙?那令堂呢?所谓父慈,究竟是慈爱或是无心呢?」我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说道:「七殿下,我们都想活,可活着太难,为了活,只能奋不顾身。」
他徐步走向我,问:「为何选我?」
「我需要的是一位能坐上王位的盟友,助我族摆脱困境、洗刷冤屈,皇四子病弱,无权与皇十四子一争,五年前皇十四子在祭天大典那一箭险些让我们尸骨无存,我岂敢信他?」
「说得很动听,可惜你算错一点。」
「七殿下此话何意?」
「扎坦桑对巴夏恨之入骨,她绝不会与皇子联手,你方才所言全是虚假之词,为哄骗我走上万劫不復之路。」
他真敏锐,的确我是想激他早些行动,逼宫也好、谋刺也好,仅要他一动,言羲便可抓到把柄一举杀了他,皇七子一死,言羲要取得王位犹如探囊取物。
也罢,既然他看破了我的谎言,那便再多些实话吧。
「不愧是皇七子,不好唬弄呀。」我笑称:「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扎坦桑没有和皇十四子合谋,令堂的事是我指使扎坦桑所为。」
皇七子一怒,转身抽出墙上掛着当摆饰的宝剑,转眼便抵在我喉前,这些年我几番游走生死玄关,一把剑可吓不了我,何况我篤定他不敢在此杀我,他目露杀意,战场上他杀人无数,那气势非一般人可比,「终于承认了。」
「不单如此,我还要告诉你我已和皇十四子达成协议。」我看着他怒气与恨意渐升,又多了几分把握,心越乱、越容易操控。
「不怕我押你去见父王告你们一状吗?」
「七殿下会这么问,不正代表你也晓得这么做无用吗?莫说我恨巴夏王举国皆知,你就这么带我去见巴夏王,无凭无据冠以皇十四子一个谋逆罪,巴夏王会信你、还是怀疑你蓄意构陷呢?」
他眼中初现彷徨、信念逐渐崩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笑着推开悬在颈边的剑刃,回道:「我说了,我需要一位能坐上王位的盟友,那盟友是谁我不在乎,谁能助我,我便帮谁。」
皇七子未全然信我,我也并非真心想与他合作,今日我来芰荷宫不过是想故佈疑阵,能让皇七子察觉自己处境堪忧便不枉我走这一遭,如今他知晓言羲背后有青冥族、而透过我尚有一位新晋贵妃扎坦桑暗中协助,纵使王廷中他们兄弟二人各占半壁江山,王宫之内皇七子已无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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