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说得毫不犹豫,目光冰冷。
「你不是说你喜欢姊姊吗?」我还是不死心又向他确认一次,即使他不愿意负责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但再次亲耳听见这种斩钉截铁的答案仍让我难以接受。
「我是喜欢她没错,但谈恋爱和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从来没打算要跟她结婚,更不可能因为有小孩就娶她。」
「你这个王八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她上床?你是怎么骗她的?还是根本就是你强迫她?」我咬牙切齿地问。我开始怀疑他之前热心和善的模样都是为了拐姊姊上床而装出来的,明明总是给人很温和善良的感觉,但实际上比冠威学长还要恶劣。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也是她自己说要来我家过夜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他双手一摊,彷彿这件事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
这个王八蛋!之前明明还跟我说姊姊人有多好、多温柔,他有多想和她在一起,结果现在出事了就马上翻脸不认人。
「再说,我怎么可能娶一个残障?我是脑袋有问题吗?」
什么?
他继续口无遮拦,「万一生出来的小孩遗传到她的话怎么办?」
「姊姊哪里残障了?你这个脑残!」我气得举起包包往他的身上砸去。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庆幸姊姊听不见。要是她听见了被喜欢的人说成这样,她的心里会有多难过?
砸出去的包包一下就被他轻易挡住。我想扯回包包,可是他的力量却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大,我根本扯不回来,忽然间,他松开了手,我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后摔,我吓得闭上眼,随后感受到的不是预想中的疼痛,而是一阵温暖。
我惊讶地抬起头往上看,周翰昇皱着眉的模样映入眼底,刚才只顾着跟何永勛吵架,我都快忘了周翰昇也有一起跟来的事。
那个王八蛋继续说:「我有说错吗?照顾梓寧有多辛苦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你以前不是因为她受了很多委屈吗?」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是因为内心深处真的是这么想,还是因为我知道何永勛对我们家的状况瞭若指掌,我连说谎的空间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反驳他。
「要是生出来的小孩跟她一样,到时候痛苦的可不是只有父母而已,小孩自己也会很辛苦,梓寧跟我说她一直对你和你爸妈很抱歉,你希望她的小孩也跟她一样一直活在抱歉当中吗?」
姊姊的心情让我错愕不已,喉咙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反驳他的言论。半晌,我才勉强挤出了一点声音,「既然这样,那我要告你。」
如果没办法用做人的基本道理来跟他沟通,那就只能拿法律来压制他。可是,这种威胁的手法无疑是最笨的,我没有任何他强迫或是欺骗姊姊的证据,在法律上我根本站不住脚。
他显然也知道这点,不以为然地问:「你要告我什么?梓寧是未成年吗?她已经是大人了,也没有心智不健全的问题,而且我们是两情相悦,你觉得你告得成吗?」
「你还有脸跟我说两情相悦?」我当然知道我告不成,可是他的话就是让我很火大,他分明就是吃定她。
「当然有。」他冷笑了一声,表情尽是满满的轻蔑,「你都不知道她跟我做的时候有多开心?」
我整个人僵住,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冻结住。
思绪呆滞了好一会儿,再次唤回我的是关于姊姊的记忆。姊姊过去说起何永勛的幸福笑容全都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些记忆鲜明,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当时姊姊和我分享幸福时的喜悦。
这瞬间,心里头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崩塌了,猛然间一阵空虚,这阵空虚没有持续太久,随后填补而上的是没有尽头的愤怒。
什么沟通、什么谈判,我全都不想管了,我一定要让这个王八蛋为他做的事以及他说的话付出代价。
我举起右拳,直接往何永勛的脸上用力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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