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玉倒是餍足至极,表示他随时都可以‘帮忙’,让温拾不这么难受。
于是第二天赵泽霖的蒲公英水一送到手边,被折腾了半夜的小温立马抱着桶吨吨吨喝,这东西不能再留,不喂小的喂大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胖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爹抢去了珍贵口粮,他拥有了吸引兴趣的新‘玩具’,时不时就被温浪拎到摇篮里,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维持一个得体微笑的十一。
别说,温容璋同志还挺喜欢这个哥哥的,他总想碰十一,十一就总是往他碰不到的地方爬,气的胖少爷张嘴大叫。
温浪往往是一边刷题一边在婴儿房看着俩小东西,他这边正被惨痛的文综打击着,侄子细嫩的小尖嗓就叫唤起来了。
温浪立马放下笔走过去,检查小胖的尿布,干干净净,也还没到要吃奶的时候,“是想找爸爸吗?爸爸不是刚来看过你吗?”
温拾进书房处理工作前刚来看过这小祖宗。
小胖和他的小叔面面相觑,“啊!”
要哥哥!
缩在角落的十一,偏头看向摇篮外的世界,脑袋失落地抵着摇篮框架,一声不吭。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看小少爷是想和十一玩。”站在一旁的保姆道,她看到了小胖向十一招手的全过程。
“十一啊,好好陪弟弟,爸爸现在很忙。”温浪呼啦了两把自己儿子的脑袋,他现在真的已经要忙转向了。
三月初,距离高考也就只有三个月了。
可温浪这考试成绩还是有点不理想。
他本来把这件事归咎于生了孩子有点影响智商。
结果同样生了孩子的温拾做理综试卷练手的时候连草稿纸都不需要,果不其然,最终他哥的理综只差二十分满分。
偏偏,温浪还是一直在学校里学习的那个,温拾可是从没复习过高考知识,
光顾着做生意生孩子,做题还能又快又准,成绩好到令人艳羡,看起来是半点没有‘一孕傻三年’的征兆。
温拾安慰温浪,“我也没有一点没看,补习班的题册都是我汇总的,刷了不少题。”所以这也算是正常发挥了。
毕竟温拾上辈子做过的题,可能是温浪的几十倍,以现在的时代水平想弄出来能难倒他的新题型,还是有些困难。
温浪信了,但是,“哥,你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学文了?”
不止温浪好奇这件事,连周斯年看到温拾在做理综卷子都不解,分明温拾是能写出满分高考作文的文学水准,继续学文不才是专业对口吗?
文科没有原主好的温拾讪笑两声:“学文学理对我来说都一样。”
要是学文,他可能就要丢人了,毕竟温拾自己就是作文写不好的一号选手,去补习班旁听语文作文模块试讲的时候,他比学生还要认真。
宋庭玉对温拾学文还是学理都没有意见,他只有一点小小的希望,那就是温拾选大学最好还是留在京市。
以温拾的成绩,想不留在京市都难。
可怜温浪就没这么轻松选学校了,程临安私下和他谈过几次,意思就是不要好高骛远,就算不是京市,外地也有很多不错的本科学校,如临近的燕城有师范大学和科技大学,都不错。
温浪知道,但是他困难在是不是要把十一也一起带到他上学的城市去。
到了六月,十一也还没有满周岁,留在京市或者带到其他地方交给保姆,温浪都有点不放心。
程临安不知道温浪还有别的牵挂,但他看出温浪有些不情愿,于是建议道:“如果你真的只想上京市的大学,那再复读一年也不是不行,我们这里,有的学生复读了两三年才考上心仪的大学。你这一年里,也因为生病耽搁了不少时间,要追上满打满算学习一年的人,很难。”
要追上京市高中里那些实打实学了三年的孩子,就更难了。
“不过这些事都不急。”程临安道:“怎么也要等到考完试出了成绩再看,还有三个月,时间也充裕。我有个在市里高中教课的朋友给我送了一点出的很不错的题册,这周末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带给你。”
程临安和温浪因为之前月子补课你一段时间,亲近了一些,温浪现在看程临安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程临
安顺利成为温浪在学校里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朋友,两人私下偶尔也会见面,不过都是去书店、图书馆,看书做题。
温浪其实也觉得程临安连周末都和自己这个学生在一起实在是敬业,谁料儒雅的程老师说:“不是敬业,是我没什么朋友,不是因为你,我也没有约会,周末除了送侄女上课,一整天都不会出门。”
“你怎么会没朋友?”
程临安在学校里受学生欢迎,出了学校也是现在社会上最吃香的海归精英那一挂,而且他和谁都聊得来,谁和他在一起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温浪感觉他应当可以用‘交际花’来形容。
“真的。”程临安见温浪不信,道:“我的生活真的很无趣,你呢?如果周末不和我来书店,还会去哪里吗?”
他有点期待温浪的回答。
“我?我也就在家里。”温浪周末也很少出门,这学期作业多,他周末没办法再找兼职出去赚钱,不然作业写不完,又要被通知家长。
“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写作业,带孩子——”
“带孩子?”程临安捕捉到了重点,“你还有弟弟妹妹吗?”
“不,是我的孩子。”温浪不太想遮掩十一的存在,这就是他的孩子,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更何况,就算他主动讲出来,一般人也不会往孩子是他生下来这件事上联想。
“你的孩子?”程临安原本带着浅笑的唇角有些僵硬,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浪,有点无法消化这个巨大的消息,“你才多大?十九?你就有了一个孩子?”
“嗯。”温浪点头,对上程临安的眼睛,坦诚道:“当时年轻不懂事,一不小心就闯了祸,但不管怎样,总要对孩子负责。”
温浪看程临安无措的样子,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唐突了,但他把程临安当成朋友才把十一的事情讲出来。
果然,可能像是程临安这样的高知分子,还是有点没法接受未婚先孕,又或者他年纪轻轻就当爸爸这种有些伤风败俗的事吧?
程临安怔怔地看着温浪,这一刻,程老师心里的惊骇除却温浪年纪轻轻就做了父亲,还有一种无可抑制的失落。
温浪有一个孩子就意味着他是个异性恋者,他这么年轻就和女人生了孩子,又怎么可
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苦心经营的程临安有些挫败。
他回国以来,第一次对同性产生别样的想法,但现在,这希望好像要告吹了。
“那孩子妈妈呢?你们还——”
“很久不联系了。”薛仲棠已经消失在温浪的世界里小半年,如果不是十一的眉眼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温浪说不定都要忘记这‘前妻’的存在了。
他不出现也好,至少温浪就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十一不小心曝光在薛仲棠眼皮子底下。
“那你身边有别的人吗?”
“什么别的人,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温浪拍了拍面前的笔记本,不知道程临安是怎么问的出这话来的,“我在学校就是上课,回家就是带孩子,哪有这功夫?”
“说的也是。”程临安亦松了一口气。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哪怕未来可能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当继父,但道德让程临安不想成为他人的第三者。
如果温浪身边没有其他人,那他的追求就是符合道德的,充其量,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或许会让温浪惶恐和恶心就是了。
“我能去看看你的孩子吗?”程临安为自己找补,“我挺喜欢孩子的,我的侄女就是我在带——”
“当然可以,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程临安给他送了这么多书,温浪觉得把孩子给临安抱抱也算是感激了,毕竟笑眯眯的十一就是人见人爱。
趁周末赶到五爷家里见胖少爷并送上满月礼的齐乐和钟之择也这样觉得,他们第一眼还以为十一是宋家少爷,毕竟比起还裹的像粽子的胖少爷,十一穿的更得体,笑眯眯的模样也更大方。
“五爷,你这也太速度了吧?”
结婚不到一年,孩子都俩了?
齐乐感觉那就是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啊。
而这孩子怎么来的,更是谜团中的谜团。
外面有不熟悉宋庭玉的人背地里讲宋庭玉看着正人君子,实际上在外面养小的,还把私生子名正言顺带回家,当初娶那个男人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脸打的就有多响亮。
只是说这种话的人或多或少都遭了‘报应’,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提了。
但作为宋五爷的好朋友,齐乐和钟之择心里都有数,宋庭玉
做不出来这种事,而且,谁家的私生子跟正室的姓啊?这也太荒唐了!
就是无论他们俩如何旁敲侧击,宋庭玉都不肯透露一点。
齐乐无奈,张手就要抱保姆手里的小十一,“来来,小少爷,让叔叔看看你这是随了谁,这笑眯眯的样子,真乖啊。”看着可不像是棺材脸宋庭玉的种。
宋庭玉主动把保姆手里的眯着眼睡觉的小胖抱到怀里,“这才是我儿子,你手上的是我小舅子的孩子。”
钟之择眼尖些,看着十一若有所思,总觉得像他某个熟人,“这孩子长得有点眼熟。”
拖着胖墩屁股的五爷不语,他知道钟之择说的是谁。
十一长得像薛仲棠这件事,他和温拾还曾讨论过,这孩子长大会不会就是个翻版的薛仲棠,毕竟就连嬉皮笑脸总爱微笑这件事都随了薛二爷。
钟之择带了一套古玩,送温容璋当满月礼,齐乐俗,带的大红包,很厚实,递过去的时候,他问:“薛仲棠呢?怎么没看到他来给小少爷随礼?”
“他还在桃花镇,说过一阵再来。”钟之择来之前给薛仲棠去过电话,电话那头的薛二爷仗着五爷听不到,把五爷‘大骂’一顿,竟然连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没通知他这个兄弟,真是没情分了,还叫钟之择通知宋庭玉,等他忙完就来见他‘干儿子’。
“他那个矿场这么忙?”
“他们那个矿挖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含量很高,说是金矿也不为过了,”钟之择消息灵通,“我听说,年后那段时间,连京市的一把手都过去看了,他也是真的脱不开身。”
“那不得赚翻了。”齐乐捏捏十一的小脸 把孩子捣鼓成了金鱼嘴 爱不释手 低头还想亲。
“这就得问五爷了。”钟之择看向宋庭玉。
“确实挣了一些。”宋庭玉含蓄道。
多亏薛仲棠在桃花镇不辞辛苦 年前分红还算可以 十一和小胖下辈子的奶粉钱都不用愁了。
活在众人话语里的薛二爷四月初总算是得了个短暂的休假回到京市。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不是因为他不想念温浪 当初他被温拾‘骗’到桃花镇
一边忙矿场的事情 一边快把温家村地皮都掀起来了 可就是连温浪一根汗毛都没见到。
薛仲棠
意识到靠他自己实在是大海捞针 于是他找了京市专业的私家侦探 找人他们在行些。
果然 不到一周 就来了消息。
温浪还在京市 并且在上学。
知道这件事的薛仲棠顿时明白当时温拾跟他讲的全是虚的 不过他也不怪温拾 大概这位大舅哥是真不想他和温浪再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薛仲棠清楚以他现在的德行 说什么都是空话 说什么都没话语权 他必须得达到能在温浪面前摆出巨大诚意的地步 才能真显出所谓的脱胎换骨 改头换面。
所以他没去打扰温浪。
温浪在努力上进 他也该继续往前走才是。
只有实在想念的时候 薛仲棠会偷偷开半天的车 守在温浪的校门口等着看一眼他心心念念的人。
想当初流连风月场的薛二爷 如今竟然纯情到只是看一眼心上人就在车里止不住傻笑的地步。
因为想着温浪 薛仲棠在桃花镇几乎吃住都在矿场 也不挑环境了 更不过之前大少爷的日子了 每到关键节点 他还跟工人一起下矿研究。
下矿危险性十足 一般像薛仲棠这样的老板是不会亲自去的 因为有再多保障也是命悬一线的事。
不过薛仲棠很有自知之明 “没事 我这样的祸害 老天爷不会这么早收的。”
他还没见到温浪 怎么也不可能折在那黑黢黢的矿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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