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来南瓜羹的气味，闻起来很是甜香。
小北抱着平板翻看新闻，搭在板凳上的小腿晃晃悠悠，桌子旁边摆着一个袖珍字典，她小嘴一瘪：“妈妈，这个字我查不到。”
季曦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羹，看了一眼小北指的那个字——“雉”，本身那个字放在文章里就不影响理解，但陈小北只会偏旁查字法，还偏偏撞上这个拦路虎。
“这个字读‘zhi’，如果查偏旁的话，你试试右边的隹。”
季曦看着小北忙着查隹，也不用拼音，无奈地笑着，舀了半勺白糖放在她的小碗南瓜羹里搅匀。
小北看到只有半勺糖，眼巴巴地望着那罐白糖。
“你昨天吃了那么大的棉花糖，而且南瓜羹本身就是甜的，你可不能吃太多的糖。”
季曦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想起她回国见她时，她很是手足无措，女孩眨巴着眼睛问她妈妈人去哪的那一刻，她努力控制着情绪跟她说她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女孩有所感知但是不哭也不闹，季曦当时真的很希望她哭出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绪都是外放的，可她就是闷闷的。
直到那天晚上，季曦看见她抱着一罐白糖，小手抓着满满的白糖往嘴里塞，她跑过去抢走她手上的糖罐，孩子才哭出来，嘴巴里的白糖被她紧紧裹在沾满糖粒的嘴里，季曦赶忙给她一杯水，一番折腾之后，女孩才告诉她难过的时候吃糖会开心。
那个晚上，季曦是害怕的，从此管控着她用糖调节情绪的瘾。
“妈妈，我班里有个男生，老是惹老师生气。”小北看到季曦注视她的眼神，不想她生气，就提起了学校发生的趣事。
“怎么了？”
“他老是亲他姐姐，不止是脸，还有嘴巴，老师把他们拉开之后说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季曦手一顿，勺子便滑到了粥里。她捏着柄端把勺子捞了出来，指尖很粘。
“妈妈，嘴巴不是不能亲的吗？如果亲了，怎么办？”
“是啊，亲嘴是很亲密的行为，不能乱亲，但你们还小，亲了也没事，只是第一次亲还是要给你喜欢的人，那才是你的初吻。”
“那妈妈你的初吻给了谁啊？”
“这个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小北本来好奇立起的雷达扫到了盲区，只好作罢，但她还有其他的疑问。
“姐姐和弟弟能不能结婚啊？那个男生总说他要和他的姐姐结婚。”
季曦想着现在这些小孩这么小，哪来的这些心思。
“亲姐弟是不可以结婚的。那个男生应该只是玩过家家而已。”
“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他们长大很爱呢？”
“法律不允许，他们不会被人祝福，也没办法生出健康的宝宝，就像是受到诅咒一样。”季曦说这话，既是向她解释原因，也是规束自己。
“但童话里，王子会解除公主的诅咒呀。他们就很爱啊。”
季曦看着面前这女孩，说这些真爱论就跟陈雨一模一样，爱真的能解决一切吗？
*
季曦打开柜子，柜门嵌着全身镜，她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扮，拜陈小北所赐，还挺好看的。
里面穿着带有小花刺绣的碎花衬衫，一改以往的纯白衬衫，外面套着橄榄绿西装，刚好西装尾端遮住她的黑色牛仔包臀裙。只是去聚餐而已，她之前一直都找借口不去那种场合，可这次小北看平板时收到公司有聚会的消息之后，便想让她去，以让她带聚会好吃的为理由让她无奈接受，还亲手给她搭配衣服。
季曦不想穿裙子，想借口天冷，可小北搭配半天，她也不想让她失望，便穿上她柜子角落里尘封已久的肉色袜裤，这质感应该能挡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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