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宁刚想说话,林颂安就替他说了:“其实不报备也没关系,反正某人也不在乎。”
谈宁耸了耸肩膀。
汽车缓缓启动,林颂安说:“先去趟超市,想买点冰激凌,还有家里安全套没了,得进点货。”
谈宁“哦”了一声。
林颂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谈宁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然后问:“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相处越久,越觉得有意思。”
谈宁没吱声。
他看到林颂安还戴着那只手表。
黑色表带、深蓝色的表盘。
星座系列最热卖的一款,他一眼看中,脑子一热就掏空半个钱包买下,结果林颂安早就有了。
林颂安这人对任何东西都不痴迷不留恋,不管是车还是表还是衣服,昨天还视如珍宝,第二天就换了新的。可这块表,林颂安戴了这么久,是那个叫叶聆的男孩子送的吗?
“你那时候给林淇做家教,我在外面听着你套路他,几句话轻轻松松地让那小子上钩,从一开始的敌对状态,最后变成他主动要求学习,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很有意思。”
谈宁用手肘撑着脸,扭头望着别处,不带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谁又惹你了?”
谈宁说:“没有。”
终于开出校园,林颂安将车窗降下来,顺着两边种着梧桐树的主干道往天河别墅开,左右树木郁郁青青,阳光明媚,一派夏天的自由气息。
谈宁忽然把手伸出去,任清风穿过指间,拂动他的头发。
林颂安愈发觉得他像只小猫。
对这个世界好奇又厌倦。
许久之后,林颂安把车子停在商场停车场,问谈宁:“车票订的几点?”
谈宁随口说:“九点。”
“九点?不可能,我看过了,只有两个班次的,上午七点和下午一点,哪里来的九点?”林颂安停下来,握住谈宁藏在袖子里的手,一副抓个正着的样子:“你是不是还没买票?”
谈宁当即拿出手机准备订票。
林颂安连忙夺走他的手机,拖着踉跄的谈宁进商场,“先别买,走走走走。”
他们去零食区买了些薯片饼干,买了水果,还去买了林颂安一心想吃的巧克力冰激凌,林颂安问谈宁今晚的晚饭和明天的午饭怎么解决,谈宁言简意赅:“外卖。”
“你就不能做顿饭给我吃?”
林大少爷可都为爱洗手作羹汤了,虽然成品仅仅是“能吃”。
“不会。”
林颂安拧他耳朵,“我知道你会。”
谈宁明明做过。
有一次林颂安来了易感期,吃了药也不怎么管用,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凌晨被饿醒了,摇摇晃晃地去厨房找吃的。
谈宁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他把一片快过期的面包往嘴里塞,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他。谈宁从冰箱里翻出一点食材,三下五除二给林颂安下了一碗面,林颂安吃得连汤都不剩。
第二天林颂安好不容易从易感期中清醒过来,再提起时,谈宁矢口否认,并且从此拒绝进厨房,好像给林颂安做个夜宵是什么奇耻大辱一样。
但林颂安始终很怀念那碗面条的味道,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碗榨菜肉丝面。
林颂安拿了两包榨菜,放进购物车里,怂恿谈宁:“再给我做一次嘛。”
谈宁视若无睹。
“我真想吃。”
谈宁继续往前走,林颂安开始动手动脚,在无人的货架前搂住谈宁的腰,低头咬他的耳朵。
谈宁总觉得林颂安有肌肤饥渴症之类的毛病,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林颂安能在明知道所有人都恨不得离他三米远的前提下,还能和他如此亲昵,就像古代志怪小说里那些被妖怪迷了心智的书生。
如果用信息素来解释,天生契合,就很合理。
可他是个beta。
耳尖被咬住,谈宁在林颂安怀里挣扎了两下,无果。
他莫名想起今天参观的天河大厦。
从西装革履的白领到三十六层的董事长办公室,白衬衣黑西裤的林颂安,林颂安卧室里父母的合照,脑海中莫名闪过很多画面,还有他和林颂安刚刚在一起时,他听见的林淇和林太太的那番话。
等思绪回笼,林颂安还在磨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非要吃上那碗面否则誓不罢休,吵闹的商场人来人往,可林颂安肆无忌惮。
谈宁最终投降,捏起林颂安刚刚抛进购物车的两袋榨菜,“换两袋,你拿的是麻辣味。”
林颂安微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
他轻笑着放开谈宁,还没等他转身拿上原味榨菜,谈宁就推着小车走了。
结账的时候,林颂安指着货架上的安全套,问谈宁:“要不要换个新口味?”
谈宁白了他一眼,理都没理。
林颂安倒是慢条斯理地选,按照尺寸和品牌,拿了一大堆,放到柜台上的时候,收银员都有些害臊,谈宁于是弃了推车,一个人走到自动扶梯旁边玩手机,装作不认识林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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