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韩雁回想要加快赚钱计划,但钱没挣着,脸先丢了。
“不必了。”
他看着眼前的红瓶子,脸色有些发青,难得让情绪现了脸,他把行李从爹妈车上扔下去、自己摔车门出走时,脸色都没这么直白过。
“你那肩膀就算不是豆腐做的,那也不是铁做的,当时我看你抬手就困难了,扒了衣服一看都肿了,但红花油得等到血肿消了些才能涂,所以我今天特意带了来的。”
姜西月治病,讲究的就是一个斩草除根,绝不给自己的钱包带来一丝隐患,必须确保人好瓷实了,彻底杜绝复发。
“不用。”韩雁回十分简短地回了两个字,立刻就要起身,他才起了半旮旯,就被摁回去了。
他俩就窝在教室旁边的扫帚间里,每个教室都有这么一件放杂物的,平时除了放扫帚和桶,还兼具着让同学偷偷来这吃味儿大的辣条泡面之类玩意儿的功效。
韩雁回是被姜西月诓来的,但也不能全怪她,韩雁回实在非常好骗,姜西月只是脸色正经地说了句,“韩同学来一下,有事找你”,他连是什么事都没问就跟着来了。
所以如今被按着要涂红花油,实属活该。
姜西月根本没把他的拒绝听进耳朵里。
在她看来,扒男同学衣服,小事。
上手给男同学推拿,小事。
就算万一被哪个不幸闯进来非要这个点儿吃零食的同学撞见,也不算大事。
同学撞见,也是小事。
要是他伤严重了要挂号检查开药甚至理疗,那才是大事。
韩雁回以前在学校里人缘还不错,他虽然话少,看上去冷淡,但事也少,从不说人是非,也不乱欺负人,再加上手里有钱还仗义,班上男生也喜欢和他混,平时打打闹闹的,都不算事。
不过他脸要真冷下来,大家也都晓得分寸,他好像天然就有那么根线,线划得并不高,所以不至于难接近,但也始终有那么根线,让人知道不能越过。
但这根线似乎对姜西月不管用。
她有种超乎同龄人的老道,换句话说是厚脸皮,对于她想要达成的事情,这些虚无缥缈的礼仪并不能成为决定性因素。
“我没和你开玩笑。”姜西月的脸色退掉了热情,变得有些冷淡又认真。
不过打了几次交道,她就知道韩雁回这样的人,是不能靠强压和死气白赖来搞定的。
“我不是花痴你,也不是乐意腆着脸,非得来给你涂药。”她不像个初中生,而像个老道的生意人一样,只谈利弊,不谈感情。
“我没有让你帮忙。”韩雁回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是没让我帮忙,但你被砸多多少少有我的原因。”
姜西月看见韩雁回又张了口准备说话,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反驳,抢白道:“我知道你不会追究我,如果你一点事没有,就算你想追究,我也不认。”
她承认得坦坦荡荡。
“但如果你伤拖下去一直没好,万一被老师发现,到时候就算你不追究,学校和家长也会折腾出不少事来,说实话,就算我不乐意给你出医药费,我爸那大漏勺也会赶着去做散财老子的。”
韩雁回看着眼前的女生,口气大逆不道,但说到爸爸时那明显嗔怪的口气下,是微微放松了的嘴角和眼里涌出的一点笑意。
显然,她有一个爱她的家人。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对面是转学后第一个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何况她的理由也是实际到不行,尤其是韩雁回最近刚意识到过钱的重要性。
看着韩雁回那如同黑屏待机放弃挣扎的模样,姜西月偷偷笑了下,撸起袖子,十分干练地把韩雁回的衣服从肩膀往下扒,接着,冲鼻子的红花油味儿就泛了上来。
一天下去,本来肿胀新鲜的淤血褪成了青紫的颜色,散在他本就苍白的皮肤上,倒像有点诡异的纹身,姜西月看得有些肉痛,心里倒真的泛起点抱歉,随即狠狠下手,使了真力气在他肩上搓揉推拿,要把淤血给推开。
韩雁回立刻微微皱了眉,本来还忍不住要哼哼两声的,被他忍住了。
因为他怕疼。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