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之人停止了擦药的动作,顾念娇的思绪回笼,她伸出被压得有些发麻的左手想将衣服拉上来,祁钰已经快她一步替她将衣服整理好。
她偏过头去对他说道:“郎君也上来歇息吧。”
祁钰低声“嗯”了一声,起身去把药水放好,脱去外衣吹灭蜡烛后上床来从背后揽住了她,他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处,怕她疼。
顾念娇知道他是防止她睡觉时翻身碰到伤处才这样揽着她,她不由得说道:“郎君不必如此,我睡觉很规矩的。”
祁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坚持的揽着她,顾念娇对这样沉默坚持的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今天有些累,再加上喝了带有安眠成分的药,顾念娇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祁钰听着她的低低的呼噜声,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的愧疚才稍稍平息。
他本可以早点阻止,也可以早些发现她的伤势的,但是在听见祁然说他年纪大、在床上死板,她只训斥了他不知廉耻并没有反驳时,他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真的嫌弃他了,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刺痛,所以在祁然扑向顾念娇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他也来不及去阻止了。他心中还抱有一丝试探顾念娇的想法,毕竟她是女子,一般女子巴不得有男子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享受,所以就算被祁然碰了她也并不吃亏。
他没想到顾念娇反应会那么大,也没想到她从那时就已经伤了。
而他,还在试探顾念娇是不是真的嫌弃他,想从她口中得到保证。真正得到保证时又因为过于惊讶和开心,忽略了顾念娇的反应。
这一切因他而起,都是他的错,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祁然?祁钰的眸光深暗,抿紧了唇,他不会放过他的。
在祁钰彻夜难眠时,将军府的一人也在辗转反侧。
卫溪在想祁钰在离开时对他说的话。当时,祁钰站在房门口,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看起来仿佛要羽化登仙一样,微微侧头对他说:“父亲,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将你捆绑在将军府的绳索,我现在过得很好,就算你不是将军正君我相信妻主也会待我很好,所以……你该为自己而活了。”说完,他便径自离开。
儿子不会无的放矢,他说自己会过得好就一定会。所以,他能与顾英和离吗?顾英会放他离开吗?他……能够为自己而活吗?
这些问题一直在他脑海盘旋,让他不得安眠。
顾念娇这一觉却睡得很好,肩膀上的疼痛因为涂了药水已经稍微减轻一些,虽然还是痛,但已经不似昨天那般难以忍受。
她微微转过身去,入目的就是祁钰那一双漆黑的双眸,吓了她一跳。
祁钰的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青黑色,因为他的脸色苍白所以显得尤其明显。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没睡。
“郎君你睡会儿吧,我醒了会注意着,不会碰到伤处的。”?顾念娇开口说道。
奈何祁钰不买账,他让顾念娇别动,自己动身起床穿好衣物后就来替她穿衣了。
洗脸漱口等一切都经过他手,顾念娇一露出拒绝的意思他就低下头,垂下如鸦羽般漆黑的双睫,全身都散发出自责的气息。
顾念娇见此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他啊,谁让她是个宠着夫郎的好妻主呢!
经历了被祁钰伺候着洗脸漱口后,他喂她吃早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唯一需要在意的是祁钰非要将她抱坐在他腿上喂她。因为顾念娇伤的是右肩,所以左手臂靠着祁钰的胸膛,祁钰右手环着她的腰,只能用左手喂她。她觉得这样太不方便,祁钰又不是左撇子,这样两人都不好吃饭,于是就想让祁钰放她下来。
非要喂饭的话坐她旁边喂也是一样,何必非要让她坐在他的身上,这样搞得两人都吃不好。
奈何顾念娇拗不过祁钰,只要他一露出自责的神情就忍不住投降。
早上吃的是瘦肉粥,祁钰用左手拿勺很稳,就是祁钰喜欢喂她一口自己再吃一口,这样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但她转念一想,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间接接吻算什么?而且看祁钰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与他人共用一勺有什么不对,她又何必矫情。
顾念娇没看到一直跟在祁钰?身旁服侍他的小厮脸上那震惊的神色。
公子他自生病以来一直不愿碰别人?吃过的东西,就算是正君夹过的菜他都不愿碰,更遑论其他人了,现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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