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我多厉害。”她有点滑稽地伸长脖颈,很骄傲的模样,逗得林维康大笑。
“是,是,我林维康的女儿,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坐车回去的路上,林维康接了个电话,他敷衍地“嗯”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
他有点歉意地跟林榆说,“晚上不能给你庆祝了,有应酬。”
“没关系爸爸,”林榆作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下次补回来给我就好了。”
“好,爸爸欠了你这一次,之后带你吃大餐庆祝, ”林维康搂住她的肩,“想吃什么,MERVILLE?”
“那就MERVILLE吧。”林榆笑着。
爸爸始终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餐厅呢。
回到家,林榆决定先去洗澡。
虽然没有出什么汗,但还是在外面走了一圈。
而且久违的心情好,她哼着歌,走进浴室。
她刚打开水,就听见外面林维康敲了敲门,不是她的这扇门,而是——
好像是林衍的。
林榆把耳朵半贴在门边,她附耳去听,林维康前面说了什么她听得不太清楚,她伸手把水拧小了一些,终于听得清了。
“晚上跟爸爸去应酬吧,”她听到林维康说,“正好让你认识一下那些叔叔伯伯们,都是跟爸爸生意上有来往的。”
林衍的声音有点小,但她正好能听到。
他说“好”。
接着林维康嘱咐了他一些什么,她已经不再能够听清了。五感都模糊起来,从前的志气顿时冰消瓦解。
林榆莽撞地把水开到大,她按得很重,重到指尖泛白。花洒水滴砸下来,像一场暴雨似的扎在身上,有点疼。
她跌坐在地上,仰起脸,强迫自己接受水滴。
于是水流与眼泪混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哪些是泪水,又或者她有否流眼泪。
好像耳朵进水了,感觉耳朵里蒙了一层雾做成的水母,堵在耳孔的最里面。
林榆尽力让自己蜷缩,她双手抱住小腿,低头靠在膝盖上。
直到楼下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的关门声,她才如梦初醒。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从爷爷的生日晚宴的那天开始,不,要更早——
她想起父亲的那句“是安雅的肚子不争气”。
从妈妈生她下来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不会被林维康看中。
他养她,不过是养一只美丽花瓶。
林榆走出浴室,趴在床上,她把脸压进厚实的枕头里。
可供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逐渐桎梏。
她屏息,直到头晕眼昏那一刻到来之前。
林榆猛地扔开枕头,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不行,能够呼吸的那一刻,悲伤与愤怒以及浓烈的恨意又再一次席卷。
她再一次浸进枕头里,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如此反复做了多少次,她才感觉冷静下来了一点。
她仰躺在床上,精疲力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是她7岁时闹着要买的。粉红色,每个角都挂着璀璨夺目的钻石。
好想回到小时候。
林榆想着,她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有些迷茫地想拿起手机看时间,她伸手在一团乱麻的床上摸索。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清晰的开门声。
有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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