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个新来的!去看看轿子里的货有没有倾斜!”
一声粗哑的男声倏地响起,震得邱润清突然清醒了,那点困意全都被这声大吼打散,猛然将眼睛睁开,瞪大眼睛扫着周围的环境。
木头轿子摇摇晃晃,货轿不像她平日里坐的轿子,两边被完全封死,没有窗户,连木头中间的细缝也不曾有,狭窄的环境显得更加昏暗憋闷,也一起带着她的脑袋晕晕乎乎,抱着双腿的手臂都已经有些发麻,想要活动身子也被四周的桎梏压得动弹不得,邱润清所幸现在不是夏天,要不然被塞进这么逼仄的空间,说不定都会被闷得晕死过去。
她一转头不见门帘,视线全被一旁的大盒子给挡了去,这是他们在启程时候的最后一刻才放上来的物货,搬上来时磕着木板发出了咚咚的闷响。邱润清看这外面的盒子都是用暗纹红木雕刻的,手指贴在上面细细的摩挲着,心里猜测着里面的宝贝说不定真价值连城呢。
邱润清刚想抬手给自己揉揉酸痛的肩颈,就撞上了贴着自己身侧的木头盒子。
“嘶——”
她一口凉气还没有吸完,就被门帘的掀开吓得打断了,外界的光一下就从门帘拉开的小缝隙里泄了进来,邱润清又连忙收起手脚,屏住呼吸静静等着来者的离开。
邱深跟着商队已经走了两个时辰,这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歇息过,虽说这些活动在自己的身板倒是也能忍受下来,但这一路上枯燥无味,只用注意着脚上的交替,说不有些死板也是假的,邱深每在这个时候脑子里又会想起还待在邱府里的小姐,这样的日子还要重复着一天又一天,可不能在第一天就有了退避的心理。
这行商队的头领是个比邱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糙汉子,虽然已经入了冬,但是身上的衣物穿得极薄,好像身上健壮的肌肉就能帮她抵御着风寒似的,说话起来也是粗声粗气,但人总是尽职尽责的,对送商的作工十分上心。
邱深受了他的指令,就爬上轿子将门帘挑开,一个大木箱子就占了这轿子里的一半,正正当当的摆放在中间。
他这原本是头领下达例行的一次检查货物罢了,不同的是他一将帘子撩起来,那股熟悉的幽芳就直往她的鼻腔里钻,在这狭小的幽暗空间里更感到浓烈。
难道是他的鼻子出问题了?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突然闻见小姐的气息?
他又吸了吸鼻子,再往里使劲嗅了嗅,是确确实实的,就是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邱深眼睛上的一层水雾立马想被搽去了似的,变得水灵灵的,身子全都钻了进来,耳尖颤颤,一道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溜进了他的耳里,清晰的,极力被压抑住的。
他几乎是将高大的身子跪坐在板子上,脑袋越过红木盒子往后望去,霎时间,一张令他在过去两个时辰里频频浮现的脸出现在面前。
“小姐?!”
“嘘——别出声!”邱润清连伸出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
邱润清整张脸都变得湿漉漉的,不知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是被闷在这里憋出来的虚汗,邱深一边用袖子替她揩去汗珠,一边又忍不住凑近些她,低声询问:“小姐你怎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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