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孟茱嘲蓄他,“懂个屁!”
左边是让她这会儿有点心痒的黑帮头子,右边她想成为的辣妹。
双面夹击,柳枝枝全身肌肉挂紧。
黄毛叶凡偶尔和她搭两句话,她怕自己声音小,左手捂住耳朵,特意放大声音,一字一句回复。
最后一回,旁边孟侦低沉地笑,“你粥凉了。”
柳枝枝有点无所适从,埋低脑袋,一勺一勺慢悠悠喝,不露神色地听孟茱讲话。
辣妹都有点社交悍匪属性在身。
她半天不停和微信上学校的人联系,听起来好像是在帮她室友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牵红线。
孟茱抬头,“枝枝,你手机有百度地图吗,我查个地址。”
柳枝枝打开百度地图,递给她。
她查到什么,眼睛一亮,给对面的人拍照回话。随后放下手机,还给柳枝枝。
“怎么了?盯着我看半天。”孟茱声音很轻,有种戳穿别人也不会让人尴尬的感觉。
柳枝枝很真诚,“就觉得你很漂亮,想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什么样?”
显然,柳枝枝被问住,有点言不尽意的不知所措。
其实也不一定要多开朗、多侠气、多热情,就是很受人欢迎的辣妹,与之相处时散发着让人如沐春风的一种存在吧。
孟茱还在追问,柳枝枝凑到她耳边,稍有润色,“就很舒服,想跟你贴贴。”
“来,贴贴我们枝枝宝贝!”孟茱细长的胳膊往左边打开,轻搂住她,弓着腰往她肩膀上靠。
柳枝枝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撑着肩膀。
除了父母和童心,她几乎没跟别人身体接触过。
辣妹身上好像都有一股香味,关于情感记忆里活力满满,自由浪漫的一个阶段。
那个阶段全身由内而外都像一个用之不竭的灵气能源地,吸引着现阶段舟车劳顿的柳枝枝。
玻璃橱窗外,深夜星芒渺小,小区高楼边角挡住一半洁白月光,半圆倾洒而下,映在马路两边的绿木和偶有快速穿过的车流上。
桌上的员工们渐渐离开,两个身体不便的女人相拥小谈,气氛惬心陶然。
消息不时打断,孟茱接连迭次地拿手机放手机,表情开始不悦,绚丽的狐狸眼下染着几分焦躁。
察觉到身旁人的低气压,柳枝枝笨拙地多次重新续话题,却不知该怎么称呼。
半天没听到桌上其他人怎么称呼她。
茱茱的谐音很冒犯,叫妹妹有点以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叫小孟也别有轻浮。
这个时候直呼第一人称的“你”,明显更不合适。
“怎么了枝枝?”
孟茱又换上嫣然一笑的表情,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柳枝枝摇摇头,“没有的。在想怎么称呼你更亲近一点。”
孟茱害一声,低头打字,“叫孟孟呀,或者叫妹妹,都可以的。”
“那孟老板呢?”
“就叫那男的。”
孟茱语气相当随意,抬头眼眶发力,还没拧过去一记眼神,发现旁边没人,“诶,我哥去哪儿了?”
柳枝枝也扭过来,“人呢?”
店里只剩她俩和叶凡,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回家。
“这儿!”孟侦从洗手间那条道的走廊里走出来,眼神直直盯着两人。
“柳枝枝,找我干嘛?”
孟茱仰着脖子说,“问你怎么称呼。”
孟侦大步走过来,重新落座,“你怎么跟人说的?”
“叫你大帅哥,行了吧!”孟茱无语道。
“是吗?”孟侦饶有所思点点头,傲慢的眼神歪头凑到柳枝枝眼前,“来,叫一句听听!”
“啊?”柳枝枝对上他犀利露底的眼神。
目光闪动间,她好像看到孟侦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水色,又好像有点难以言喻的柔情。
赤裎着两条健硕的棕色大臂,上头青筋暴起,满是健身痕迹。其中那条左臂纹身满堆,优美的肌肉线条过于直白。
几缕烟雾的深浅层次纹得很好,浅黑和深黑交迭,从肱一头肌到蜿蜒而下,小臂处有两根绿色根茎,烟雾缭绕的两朵玫瑰直通手掌。
和他这张凶冷锋利的面容一样,震人心魄。
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确实是柳枝枝的显白神器。
“大帅哥。”她有点难为情,叫得特别僵劲。
完事儿立刻埋头,她脑袋里全是孟侦的样子。
他脏兮兮的气质里,有种暗黑的邪气,明明人很好相处,皮相也是好看的。
“看见没?就说你长得太歪了。”孟茱哄堂大笑。
歪?
好像是这样,不够正气,像老一辈人眼里离经叛道的人。在绝对命令的部队里也不服管教,自成一派。
柳枝枝扭头笑,又看向孟侦。
他没说话,顾自抬手点烟,抖动的睫毛扑朔迷离,柳枝枝感到胸腔里涌上一股热气。
“不好意思,打烊了。”叶凡朝远处喊。
门口站着一位个子高大的男生。棕色短发垂在额前眉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单看眉眼很阳光。
白色短袖配黑色卫裤,脚上白色板鞋一尘不染。看起来像大学里篮球场里,围一票女孩送水的校草。
男生一路跑过来的,喘着气问,“你好,我不吃饭。请问孟茱在这里吗?我找她。”
孟茱听到名字往门口扫,忽地站起来,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男生无奈叹一口气,摇摇手机。
“妹妹,这谁啊?”叶凡问。
“校友。”孟茱坐下,冷声回。
男生立刻否认,“不是,我是她男朋友。”
察觉到身边人飞快地身体一紧,柳枝枝侧眸,孟茱脸色不悦。
隔了几秒,她往男生那边扔一眼,眼神像顶级alpha女看垃圾,“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跟你熟吗?”
听完柳枝枝看向孟侦。
他脸前烟雾袅袅上升,半磕着眼皮,眼神半点而没往那里放。
“小伙子,回去吧!”叶凡随和笑笑。
“孟茱,我们能聊聊吗?我明天早上还得回学校。”男生样子为难,语气带着恳求。
“那你现在回吧。”孟茱妩媚的狐狸眼没了笑意。
男生眉头锁着,好看的眼睛只剩失落,“我今晚翻墙出来的。孟茱,你别闹行吗?”
旁边的孟侦按灭烟蒂,侧头轻声问孟茱,“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孟茱心虚地点头。
“好好跟人聊聊。”孟侦声音不大,震慑力很强。
“烦死了!”孟茱不情愿地站起来,朝门口说,“江令屿,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她生气的点在于,那晚江令屿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抛开她去忙。一整个消失大半天的动作,完美碰上她的红线。
在将近凌晨四点,不管她睡不睡,6条消息连翻轰炸过来。
那晚听了她哥的解释,孟茱如梦方醒。
之后的这个月,她一次没理江令屿,奶茶零食全部丢掉,聚会从不出席,见面擦身而过。
生理期情绪不太稳定,刚好江令屿今晚又凑过来犯贱,她借机刁难一下,殊不知这蠢货真想办法过来了。
江令屿家境优渥,父母做服装生意的,也是本地人。车在学校里停着,他打出租来的。出来急,一件外套没带。
心想早知道他就不聊了,孟茱还挺难忘!
夜晚风凉,见孟茱裹着店里男人的大外套,两条长腿光溜溜的,冻得身体止不住打颤。
操场晕倒的事情他听说了,是几个女同学搞雌竞,造他和孟茱的黄谣。
江令屿神色担忧,低声问,“你还好吗?”
传到孟茱这边就是假模假样的关怀,她讨厌至极,“怎么?怕我哮喘犯了你跟着遭殃?”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茱恶狠狠地盯向他,眼角冰凉,“那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脏还来招惹我干嘛?”
江令屿争不过她,只好解释道,“我没觉得你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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