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我作为这阿哥所的当家主母, 有件事还是得清楚告知你的, 之前是我不在, 你在宫里越矩没有瞧见, 但我既然进门了,为了大阿哥脸面着想,你身为他的庶福晋, 可不得坏了规矩了。”
孟古青轻轻敲打黄氏,“即便是皇额娘将你叫过去,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明白吧,不过很遗憾,你今后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可能了, 毕竟皇额娘今后也只会叫我这个儿媳妇过去。”
“是。”黄氏抿了抿唇,心里微微泛凉, 却还是点头应承。
“行了, 你退下吧。”孟古青漫不经心道,对于当家主母而言, 后院的妾室最大的优点是听话,因此在黄氏乖乖退下后, 她身边的嬷嬷道:“福晋, 这庶福晋还算乖顺。”
“不, 这怎么能叫乖顺。”孟古青摇了摇头,她要的乖顺, 自然是后院没有任何波折, 有什么仇啊什么怨啊, 别闹到明面上让人看笑话就行,现在后院就黄氏一个人,自然闹不出矛盾,还得长远看。
“是……”嬷嬷若有所思。
孟古青现在对黄氏的态度不紧不慢,像是对待这阿哥所的奴才似的,但又在大阿哥面前多了几分尊重,这让黄氏升不起过多心思,又没法说些嫡福晋的坏话,毕竟她想见大阿哥还得看嫡福晋的意愿,大阿哥向来敬重嫡福晋,再加上新婚燕尔,她想插足进去,难上加难。
因此,在敬茶之后,黄氏起了不知多少回心思,但不得不将心思放下,在大阿哥离开阿哥所的这段时日,积极伺候嫡福晋,孟古青不屑于为难她,也不乐意看见她,妻妾两人默契的维持在一个平稳的局面里,怕是得等到两位侧福晋进门后,这局面才会发生波动。
……
坤宁宫内,内务府将大公主的嫁妆和宴会规格都呈上来了,布木布泰轻轻扫过几眼,大致没有问题,便让内务府的奴才继续按这个规格来了。
反正将大方向摆好,一些小细节还可慢慢调。
布木布泰想罢,又继续躺在多尔衮身上,多尔博大婚还真管用,就算多尔衮将一些差事安排给多尔博做,那些臣子一个个都觉得与有荣焉,多尔衮总算不用日日留在乾清宫了,偶尔还真能安排出时间陪她在紫禁城里走一走。
布木布泰打开着他浑厚的手掌,压在他胸膛上,感受他粗壮有力的心跳声,不免觉得这日子太过散漫,她也跟着昏昏欲睡了,即便她这会儿已经补回两个时辰的觉了。
多尔衮揽着她,大抵以为她在闹,“好了,乖,睡吧。”
布木布泰又觉得这种被当成小孩一样哄着的姿态不太行,完全不顾她作为皇后的尊严了,便使劲挣脱,在多尔衮感觉到不对劲想起身时,布木布泰用一双平静又怜人的眸子看着他。
多尔衮亲了亲她,又低声道:“怎么了?不想睡了?”
“都睡了这么久,多尔衮,你起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多尔衮浑厚有力的声音越发低沉了,“皇后,你就陪陪朕吧,朕还没睡够,整日对上那些凡夫俗子,朕都觉得自己乏味了,有皇后在身边,朕的日子才叫有了生机。”
“……好吧,那些朝廷之事皇上不用管了?”布木布泰被他这话说得不好意思,但又实在担心他这样罢工不太好。
多尔衮不大在意道,继续搂紧她,“那些糟心的家伙让他们去吧,朕累极了,皇后陪着朕好吗?”
“……”布木布泰实在挣脱不得,只得随着他在床上躺着了。
时间消逝,外边的日光也淡去了,还带来一阵雨水,雨渐大,风声越猛。
布木布泰有些愣愣的听着雨滴声,有心猜测这是冬雨了,要不就是寒雨,看来年底降至,这大雪也要来了。
一室温馨,布木布泰听着雨声,困意再度袭来。
在彻底睡着之后,多尔衮睁开眼睛,眼底哪还见一丝困意,清明极了,他给身上人盖紧被褥,续而闭上眼睛,再度入睡。
……
大抵是朝廷臣子想着大阿哥新婚之日,定是要休沐几日的,而皇上作为早就成家立业之人,是得战战兢兢继续上朝为国为民做大事的。
只是接连几天下来,即便皇上早早上朝,那也是快快下朝,朝廷臣子有事情想和皇上商量都难,即便那是再小不过的事,都解决无道,大臣们也看明白了,皇上这几日就是无心朝政,而与皇上形成鲜明对比的反而是大阿哥,大阿哥每每精神极了来上朝,又如沐春风般在下朝时与官员们联络感情。
有心硬如铁的官员们看不过去,拉上几个宗亲打算向皇上死谏,但皇上还没上朝就要下朝,大太监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直接将那些官员们的话塞回到嗓子眼处——他们压根还没开口呢,皇上就迫不及待走人了。
帝后和谐固然是佳话,可总不能和谐到皇上都不愿意来上朝了吧,于是有人转移了身份,将主意都动到布木布泰身上。
有好些外命妇内命妇擦了擦眼泪,准备奉丈夫旨令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做思想工作,主动将皇上归还于朝廷。
每每这个时候,布木布泰都还没知道来人是谁,那些命妇的请求早就被多尔衮的人反驳得干干净净了。
布木布泰不知道身边人是发生何事了,但多尔衮要她陪着,她便陪着吧。
夫妻一体,她怎么可能在多尔衮明显不对劲的时候抛下他不管。
好在事情在几日后就有了答案,苏茉儿在她耳边道:“近来朝廷上有臣子向皇上提议追封□□之妻为皇后,皇上生母自然在此列。”
□□之妻有足足四个,元妃为佟佳氏,继妃为富察氏,第三妃便是皇太极生母叶赫那拉氏,第四妃便是这多尔衮的生母乌拉那拉氏了。
若是将□□之妻追封为皇后,便多出三个皇后,身为□□元妻的后人代善这脉本就崇高的地位再度被拨高,至于继妻富察氏倒是没所谓,她两个儿子早早逝世,断了一代谈何正其身,第三妃叶赫那拉氏早在崇德年间就被皇太极追封为皇后了,第四妃倒是还没有任何册封,尽管其子已经为皇帝了。
布木布泰找不到多尔衮为此困扰的原因,毕竟代善心无皇位,再者现在帝位落到多尔衮手上了,追封元妃佟佳氏恰好能显示皇帝的胸怀,安抚代善这脉忠臣,毕竟上一个皇帝都没有做到这一点不是吗,以代善扶持多尔衮上位的从龙之功来说,未免不行。
当然,若是担忧多尔博被代善利用,那不将元妃佟佳氏册封为皇后也无碍,还是那句老话,上代皇帝都没有费尽心思折腾这些,只册封自己生母不就行了,这个道理用在继妃富察氏身上也是一样的。
当至于那已经被追封的皇太极生母叶赫那拉氏就没所谓了,她儿子皇太极已经没了,显然会是像上辈子的孝献皇后董鄂氏一样不被人加谥,这个皇后追封了也只是为了好看罢了。
她唯一不解的是多尔衮为何至今都没有给乌拉那拉氏追封,她现在都不知道是在背地里叫这位多尔衮生母为皇额娘还是额娘了,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过和婆婆相处的经历,因而即便那是多尔衮的生母,她叫起来也总有一种陌生感,后来想想她对自己生母的感情也不深,何必强求自己也对多尔衮生母一视同仁呢。
但多尔衮显然是为此困扰,大抵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不在意自己陪伴多尔衮多久,她只怕多尔衮一直维持这个态度,这不得让朝廷上的臣子担忧啊。
还有这些日子多尔博和雅图她们过来请安的次数越发频繁了,也大抵在担心多尔衮。
布木布泰想罢,使劲将揽着她的多尔衮拽起来,只可惜她气力不大,反倒被多尔衮轻轻一个挥手就被抱得死死的,她想挣扎,还是挣扎无果。
布木布泰只得认栽了,她看着多尔衮的手臂,心里颇为酸溜溜的,她以为多尔衮这些年没有征战,又没有像过往那样时不时到军营训练,在粗壮的身子不经常锻炼也会变得虚弱,就像她一样,浑身软绵绵的,以前还有杀鸡的力气,现在怕是连揪一朵扎根的花儿都费劲得很。
遥想当年,她在马背上不知多威风了,果然,饱暖思|淫|欲。
她却不知多尔衮何时睁开了眼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多尔衮不是应该体虚之极吗?怎么还有力气……”布木布泰后知后觉发现问话的人居然是刚才迷糊不清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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