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雯美人的生辰日。
楚云镜画了个低眉顺眼的狗狗妆,捡了一件粉嫩软糯的料子的衣裙,赶着早早到场。
她亲自提着沉重的雕花木箱,故意气喘吁吁地进了雯美人的院子。
这个院子比她的规模要小点,直进的院落却用许多花丛隔出许多小道,别有情调。院子左边临着王昭仪的院子,右边是还未见过的和亲公主-燕贵妃的院子。这两个人,一个沉迷乐艺一个不爱出门,雯美人确实很会挑邻居。
雯美人原名庄雯素,父亲是鸿胪寺少卿。在整明白她父亲是搞外交的之后,楚云镜对她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和好人缘,也就不奇怪了。
再说这头,雯美人见楚云镜拎着大箱子气喘吁吁地进来,大吃一惊,连忙迎过去,喊手下的小厮去接东西。
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楚云镜擦着额角的汗,“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么客气带着么大份礼,还自己搬着,天这么热,给妹妹累到了可如何是好。”姿态无比亲昵。
见已有两三人在场了,正好奇地看着她们这边,楚云镜连忙也很上道地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诶呀,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这个礼物,需得好好端着不能摇晃,我不放心下人毛手毛脚的,就自己拿着来了。姐姐你快寻个小桌子,打开看看。”
雯美人也是没想到,楚云镜居然人还没到齐就催着她开礼物,本还想客气一下,说等会再开。
但楚云镜生怕自己带的“新玩意儿”当众拆,会太出风头,于是央着雯美人现在就看。
拗不过她,雯美人只好依言喊人搬来一个小方桌放在偏堂,然后看着楚云镜自己兴致勃勃地打开,露出来里面的小木块。
“这是什么?”庄雯素立刻被吸引住了,小木牌上有的写着字,有的画着简单的图样,整整齐齐地码在盒子里。
楚云镜不紧不慢地一个个取出,说:“这是我早些年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某个偏远寨子里的消遣玩物。名为麻将。姐姐你看,这是饼牌,从一饼到九饼,这是条牌……”
楚云镜简单介绍了牌面,因为这次时间紧,她也只让打造了川麻的牌面,花色不多很快就认齐了。然后又给雯美人简单排列着说明玩法,雯美人本就是个活络人,一下就提起了兴趣。
另外两个品阶较低的才人,宝林也纷纷凑了过来,大家就开始商量怎么玩,什么时候约着玩玩看。
深宫寂寞无聊,有个消遣果然能拢住人气。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宫妃嫔,但除了住在隔壁的王昭容,也没来什么品级较高的宫妃了。大家见过礼,有说有笑地开始三三两两坐下喝茶,不时也有人围在偏厅的放麻将的桌旁好奇发问,于是那两个最先到的才人和宝林便就坐在那附近讲解着,气氛十分融洽。
楚云镜看人到的挺多的了,瞅准时机,开始她的第二个计划,然后她在人群中走动时假装踩了裙摆,慌乱中拉扯开了领口。
离得近的正在叽叽喳喳的燕雀们,都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手,不少人看向这边,正好看到楚云镜一个“不小心”露出的皇帝留在脖子上的掐痕。眼尖的一个,直接就惊呼出声:“诶呀,这是怎么了?”
楚云镜原计划是卖惨求个放过,然后测试一下宫里妃嫔还有没有人也有这种待遇的,但现如今在场的受宠嫔妃不多,那卖个惨就够了。
“诸位姐姐妹妹们,唉,别问了…原是家父有罪,皇上惩罚贫妾,贫妾绝无怨怼。只愿皇上能早日消气,别伤了身体才是。”说罢还拿出手帕,使劲揉了揉自己并没有眼泪的眼睛,好让眼睛看起来更红一些。
其他妃嫔没见过这么唬人的痕迹,没看出这是楚云镜故意加深过颜色的淤青。一时众说纷纭,安慰声,惊讶的探讨声,嗡嗡响了起来。
“呵,你哥哥也太过分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突然有一个带着口音的女声,大声地狠狠吐槽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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