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玉就着月光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笑,一时心都软软的。
他轻轻吻去她面上的泪珠,低声笑了,“好。”
南乐被亲的脸上又烫又热,让他的胡子刺到又有点痒。
她好害羞,却又很眷恋这一刻的亲近,舍不得推开他。
“姐姐有没有想我?”
南乐不好意思回答,只含糊的嗯了一声,羞涩得垂着眼,拿别的话岔开话题,“玉儿,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一只大鸟一直跟着姐姐,不知道姐姐发现没有?”
南乐印证了猜测,还是有些惊讶,“原来它真的是你养的!”
沈庭玉隐忍着回想起南乐失踪而产生汹涌的情绪,他不想吓到她,“若不是它,我真的都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姐姐了。姐姐,林晏这些日子待你好吗?”
南乐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他对我差极了。我跟他说你回家了,他非说是我害死你。好没道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就为了这个把我绑来这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想起来这段时间的遭遇还是很委屈又难过。
“林晏还说要卖了我。他好像特别恨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想了又想,不太确定的说道:“可能因为他喜欢你?”
南乐不知道为什么,沈庭玉却是很清楚为什么。
林晏时不时在南乐面前表现与他很亲近,不过是以为他是女性,想要拿他作为他与南乐之间关系的一个参照物。
对‘沈玉’似有似无,忽远忽近的表达喜欢,既可以制造一些有意为之的误会用来刺激南乐吃醋,测试她对自己的好感,又能够假借靠近‘沈玉’,光明正大的靠近南乐。
就算没了‘沈玉’,林晏也要继续找出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让他光明正大站在道德高地上,用来掩饰最龌龊肮脏的欲望的理由。
林晏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他自己消磨干净了南乐的喜欢,只能用这样可笑的手段将人绑在身边自欺欺人。
但这种手段只能让南乐更讨厌他罢了。
他看着南乐,目光愈发缱绻,“管他喜欢什么呢,姐姐喜欢我就够了。”
·
林晏懒散得坐在茶桌前,手里把玩着茶杯。
一帘之隔,陆夫人正坐在另一边正与几位贵妇人闲谈。
“我家二郎这才回来。”
“林公子的事情,昨日我听我家老爷说了。那般的险境,那样的临危不惧。真是没想到咱们江南现如今还有这样的人物。”
隔着重重帘幔,贵妇人们的目光都偷偷投了过来。
虽看不清面容,但大片的光从花窗投下来。
那人懒洋洋的坐在光里,肩宽腿长,一袭月白的宽袍,手跟玉似的白,骨节分明,拿个杯子都让人看得脸红。
有人掩唇而笑,“可不是吗?今日一见林公子倒是一表人才。
陆夫人看他没骨头似的坐姿,面上微僵,强笑道:“这臭小子就是长得好,但混得很。以前没少让我头疼。”
她万万没想到,林晏对贺晨的那一番应对竟会传回新京,并让林晏因此而扬名。
如今新京街头巷尾全是仿佛当日亲眼所见林晏如何几次推拒贺晨,宁死不屈摔琴明志的故事,百姓们人人津津乐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声名,竟引得新京的公卿贵胄们趋之若鹜的为林家送来雪片一样的请帖。
其中一些是想见林晏,一睹这名士的风姿。
另一些便是……想要嫁女结亲了。
人人人都知道征辟取士最重声名,林晏既有门望,又有如今这样的盛名,不日一定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陆夫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一下可以让她好好挑一门贵亲,忧的是林晏未必就肯乖乖听话来结这贵亲,更忧愁他入仕之后在朝局之中会面临的危险。
“瞧瞧您说的,年轻的公子哪里有不混的?年少轻狂嘛!”
“对呀,对呀。郎君风流些也没什么不好的,风流不羁有风流不羁的好处。男人又不像是咱们这些个妇道人家,他们的志向是在天下呀!”
“四娘,你怎么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快过来,跟陆夫人说说话。别光坐在一旁。”
帘幔后的少女羞红了脸,不敢抬头。
坐在主位的贵妇人心下叹气,“哎呀,对了。陆夫人,我院中昨日开了一株梅花。你也来瞧瞧。”
陆夫人连忙应下,另一个贵妇人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少女面上红得愈发厉害。
陆夫人隔着帘子看了一眼林晏,眉心微皱,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几个贵妇人一起走了,倒是将几个丫鬟与一个小姐留了下来。
少女抬起头看着帘幔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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