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的错愕也只是在脸上停顿几秒,就恢复了往常的冷淡。她抿唇,点点头,放下包坐下。
“本来,问你玩不玩游戏的时候,就想爆马的。”谢礼手撑在桌上,交叉,手指修长、冷白。
“但那时候没底,觉得那样可能太突然了,怕你没有准备,怕吓到你。”
“所以临时换了一个号,想慢慢和你说。”
怪不得,她每次和谢礼玩游戏的时候,总是会想到【礼.】,真是当局者迷。
凌灵点点头,狼尾的发型让她看着很酷,五官也偏凌厉。点头的时候,长得有些长的头发扫过眼睛,她撩了一下,放下手的时候,能看出她的不知所措。
谢礼像是看出了她的无措,温润着眉眼不动声色抛出一个又一个话题,让凌灵仿佛回到了高中下雨那天,对面的少年和她侃侃而谈,无声中,是彼此三观思想的碰撞。
那天两人聊得很融洽,凌灵的无措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谢礼消解了,他好像天生有这种能力,消解人的不安,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是什么时候发现对谢礼动心的呢?
在宿舍讨论喜欢的时候。那天凌灵难得没有打游戏,听着她们对喜欢的说法,总结出来:
喜欢是克制不住的心动,克制不住的想要接近。
喜欢是对方经常在不同时刻不同地点跳出浮现在脑子里。
喜欢是不受控制地被人牵住思绪。
那晚,对感情向来一窍不通也从不在意的凌灵,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好像,应该,大概,百分之九十九,喜欢谢礼。
那是凌灵最不知所措的一晚,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要做什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谢礼。
她本质,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对他好,不论是有意的还是不自觉的,都发自内心的对她好。
那也是凌灵第一次,考虑自己穿的这么酷会不会不是谢礼喜欢的类型。
不过凌灵还是那个凌灵,一晚没睡,想出的结论就是,对谢礼好,但如果谢礼不能接受她这样,那就当朋友就好。
她不至于要迎合他人的喜好,而让自己不快乐。
不过她想的这些,都没有派上用场。
两人经常一起打游戏,寒假的时候,新年刚过一两天,凌灵在屋子里和谢礼玩游戏。
游戏为了庆祝新年,搞出了烟花特效,只要得到一个人头,就会放出烟花。
凌灵记得谢礼和她提到过,很喜欢放烟花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哪怕是在烟花声中发泄情绪都没关系,因为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可以盖过所有,铺天盖地只剩下盛大灿烂。
那天凌灵第一次没有和谢礼配合,一个劲往前冲抢人头,让她和谢礼的屏幕上绽放出一个又一个烟花。
谢礼笑着问她今天怎么打得这么凶。
她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到远处其他村里绽放开的烟花,黑色的天空变得五彩斑斓,像是一副色彩浓烈的油画,声音被沾染地难得带了点笑意,情不自禁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谢礼,我可以给你放很久很久的烟花。”
声音很真挚,和平常的凌厉冷酷完全不符。
说完,她发现对面没有声音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忽然一沉,开始害怕,担心两人的关系因为这句话收到影响。
正要开口补救的时候,谢礼说话了。
声音干净温柔,像屋外正在飘落的雪花,在路灯下有各种各样的姿态,很慢很慢地从空中落下来。
“等我一下,我先下线了,等我。”
说完,凌灵这边就显示对方已下线。
她更无措了,心也沉了大半截,觉得自己的喜欢“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以后别说朋友,能不能打游戏都难了。
但是,找一个游戏搭子,再磨合,真的好难。
而且,她也很难再遇到像谢礼这种级别的游戏搭子了。
凌灵浑浑噩噩下线,洗漱一下,看到桌上妈妈放着的半瓶红酒,没忍住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心里的烦躁才稍稍降了些。
晕晕乎乎上床,睡觉,一气呵成。
再醒来,是被手机震动震醒的。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一个劲震,生生将她震醒了。
她皱着眉,半睁开眼,看到手机上好像是电话,凭着肌肉记忆划开,放到耳边,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
“凌灵,是我,谢礼。”
“我在你家外面,我想见面和你说些话。”
对面的声音温柔,还有些急躁,没有往日的沉稳。
听到谢礼的声音,还有他的话,凌灵瞬间感觉清醒了不少。她坐起身,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哪儿?”
“楼下,家门外。”
凌灵虽然不知道谢礼怎么忽然来找她了,但也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冷,她起身穿衣服,手机免提放在床上,让谢礼等她一下。
酒劲还没消,头还是有些晕。凌灵穿好衣服,拿上手机轻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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