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意回来路上穿了厚实的羽绒服,到站才脱掉,现在那件羽绒外套还放在行李袋里。
吴文霞对他说:“那阿姨给你织条围巾。”
“阿姨不要多麻烦,”江云意余光看见她拿着棒针还在抖动的手,心堵得慌,摆摆手道,“其实上海也没有很冷,我在那边很少戴围巾。”
“这样啊。”吴文霞笑笑,“阿姨老人家怕冷,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也冷。”
江云意看不出吴文霞现在织的什么,围巾不像围巾,毛衣不像毛衣,胳膊明显不灵活,一块简单的布料重复退针拆针。
吴文霞不织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又拄着拐在屋内四下走了走,回到房间把江云意送她的红围巾翻出来往脖子上一缠,就要邀江云意跟她一块儿去摘蘑菇,说:“去年那些应该都长出来了。”
江云意担心她的身体,吴文霞拍拍他肩膀说:“阿姨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自己出门,怕又摔了给人添麻烦。但是你说怪不怪,你一回来阿姨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体一下好起来了。来,阿姨走两步给你看,是不是?是不是能走?”
江云意被她绕进去了,呆呆点了点头,然后跟她上了山。
上山的路还算好走,吴文霞拄着拐倒也走得稳,甚至不需要人扶。
今年木头上的椴木菇生长得完整,基本没被人摘走。
傅岩风饭点回来做饭,一进院就看见江云意在鸡棚边上踮着脚,挥着胳膊不知道在做什么。
第37章
“你回来啦。”江云意扭头看见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撒干净,再屁颠跑向他。
“在做什么?”傅岩风低头看了眼,看见这人手里有个碗。
江云意捧着空碗,眯着眼笑:“你不在,我帮你喂鸡。”
傅岩风才知道这人虽然怕鸡,但愣是发明了一招在鸡棚外远程抛射鸡饲料的喂鸡大法。
他进棚看了眼,发现这人把鸡饲料都扬在了无鸡问津的鸡棚角落。
江云意站鸡棚外沉浸在自我满足的世界里出不来,没注意到傅岩风正拿着扫把将鸡饲料重新扫到一处去。
傅岩风转头看他一眼,觉得这人可能真是个缺心眼的,出来拍他脑袋道:“现在鸡都敢喂了,你倒挺能干。”
江云意捧着碗像领奖,抬头挺胸接受表扬。
傅岩风做饭时把手表脱了放在口袋里,江云意也学他脱表,跟他一起淘米做饭。
手表不是什么牌子,但江云意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开店以后傅岩风给家里也添了冰箱电磁炉,今天江云意摩拳擦掌说终于有个机会大展拳脚,准备自己用电磁炉捣鼓一道清炒蘑菇。
电磁炉架在离土灶不远的另一土砌的台面上,傅岩风给他找了个小点的锅,只给他提了注意用电安全的要求。
得知吴文霞今天能下地,甚至还能走山路,看着一篮子椴木菇,傅岩风着实感到意外。
另一边,江云意摆好炒菜姿势,工具备齐了却不知从哪开始下手,正当他准备直接往锅里倒油时,傅岩风终于开口提醒他先焯水。
最后还是要傅岩风口头指导每个步骤。
中午这顿,吴文霞不仅能上桌吃了,还吃得比往常多,前段时间身体最差的时候一顿饭吃不下几口,吃了也消化不了,实在没办法只能医生上门来给她输营养液。
午饭后,傅岩风又要回店里,江云意依依不舍跟他走到车旁,傅岩风揉揉他耳垂,“想去店里就去,我妈自己在家休息,用不着你照顾。”
江云意手伸过来揪住他的衣角晃了晃,小媳妇一样,“我又想陪你,又想陪阿姨......”
傅岩风说:“那你在家,我晚上早点回来。”
“几点呀?”江云意黏人问道。
“四五点。”傅岩风回答。
江云意扭扭捏捏又问:“四点还是五点?”
傅岩风顿了一下:“四点。”
江云意就满足地转身走人了。
四点钟傅岩风回来,看见江云意规规矩矩坐在八仙桌前,面前是一份卷子和几张空白的草稿纸,看样子是在写作业。
傅岩风看他作业写得认真,没打扰他,先进房间看吴文霞,吴文霞靠在床头织毛线。
早晚要量一次血压,傅岩风照常帮她量,又跟她说了会儿话,才出来准备去灶间做饭。
结果经过江云意时无意瞟到一眼,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在写作业,卷子是空白的,旁边草稿纸却横七竖八画满格子。
又是打勾又是画圈,这人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玩得投入,连傅岩风从房间出来了站他身后也没发现。
自然是要批评的,但是这次傅岩风还没骂他,他就自己把手伸出来了,低着脑袋主动认错:“你打我吧。”
傅岩风没理他,直接去了后院准备做饭食材。
江云意先是没反应过来,很快追出来菜地边上,支支吾吾道:“你怎么不惩罚我呀。”
“惩罚你做什么?”傅岩风没看他,在地里挑漂亮的小白菜摘,“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你不学我有什么办法?”
江云意反应过来了,垂着胳膊,脸涨得通红,像是说给自己听:“你现在不管我了。”
傅岩风摘完菜,回头看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江云意明显不满意他这种处理方式,杵在他面前不让他走,憋着股劲儿说:“你不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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