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白昼渐长,清明和暖,正是适合见面与相知的日子。
钟统连载褚青黛到事务所街口,并没有下去,只在车里抚摸着褚青黛的长发,轻轻吻别。
褚青黛目送车驶离,才隐在街口补好口红,拢拢头发,迈出一段坚定一段的步伐。
植物蓬勃抽条,暖风透亮惬意,熏人的朝气掩盖着褚青黛不太光彩的念头,她由此感戴自然。
事务所外形雅致且不攻于雕琢,古朴的门牌挂在外墙,指示已到目的地。
褚青黛并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事务所里。说明来意,hrbp白元镜将她领到一张工位前,点点巨幅玻璃后的会议室,微颔首和褚青黛说:“一会有项目会,钟工在准备。”
变频灯打出橙黄色的光,从上而下泻在玻璃墙上,钟岱正俯身在一张原木大桌前,思索着手里的方案。
褚青黛站在玻璃外,遥望着兀自沉思的人,慢慢松开紧握包带的手,微笑着和白元镜道谢。
“你来了。”钟岱已走出会议室,随口打声招呼,仿佛褚青黛并不是来入职报到,而是经常拜访的故人。
褚青黛刚想喊声爸,又想起自己的承诺,还是应道:“钟工好。”
钟岱点头答应,将助理工位上一摞摞的文件讲给褚青黛,“这是事务所的客户名单,美术馆酒店剧院等、及私人客户;这是事务所落成的方案,包含各种落地细节、施工数据及设计亮点,能帮助你了解事务所的风格。”
钟岱顿了下,褚青黛了然,应声答应道:“好的了解。”
“木材石材及装修涂漆,绿植绿化盆景花艺,人文历史等。”钟岱抽出另一摞摆在上面,“新颖舒适的建筑体,也需要考究的细节加持,敏锐的艺术感知力和审美能让建筑焕发生机。这些是无止境的,所以遇到你喜欢的想法也可以补充进去。”
褚青黛站在钟岱身侧,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话语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她不敢大喘气,生怕打乱两人之间不可视的小闭环,只郑重点头,证明自己的决心。
钟岱眼神从一摞摞文件上转到褚青黛微张的嘴唇,上面涂着红釉,像醒开的月季花瓣,浓重又和着露珠的香气,给钟统连口交后的双唇也是亮晶晶的。
被自己儿媳叫“钟工”的钟岱负罪感小了不少,此刻他是和自己的助理交代工作,纵有不合时宜的想法也是男人对女人过近距离下的暧昧,而非法定亲属关系下的背伦。
“项目会你也来听一下,大家都有成熟的想法,对你会有启发。”钟岱不漏声色将念头碾碎,将手里的两份文件拿出一份转交给褚青黛。
“我会认真听的,钟工。”说罢褚青黛婉然笑了,这个称呼像是自己的小秘密,人头攒动你来我往间,只有彼此知道的小秘密,一个有深意的眼神、一个只有彼此知道含义的称呼,纵使不说破,本能也会驱使彼此亲近。
早晚会在床上叫你爸爸,叫你钟工,叫你钟岱。
有个颇有名气的作家买了带院子的独栋,邀请钟岱做设计。方案已经拟好,会议就作家提出的点做修改,探讨可行性,并将项目方案再过一遍,为落地施工做准备。
作家叫裴唐,作品质量上等,读者粘性高。褚青黛也读过他的书,刚进事务所便接触到不同圈子的人,微微有时空扭曲的吃惊。
褚青黛不专业,但之前也因为钟岱职业的缘故,了解过浅层的理念,所以听大家对方案的研讨,有种一指破混沌的清朗感,便拿着手里的方案做诸多备注。
会议到尾声,褚青黛正埋头消化,耳濡目染便受益良多。
“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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