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酵的很快。
毕竟是贵族,关注度非常高。
在三人吃饭时就能隐约听到别桌抑制不住的兴奋声。
野木芽倒是不急。
慢条斯理的把碟子里最后一颗西兰花喂进嘴里,然后才拿出了手机。
许多app的推送功能都被他关了,但即使如此,皇室丑闻还是占据了他大半个手机屏。
随便点开一条,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令人压抑的实验室和安妮玩的‘玩偶’。
只是这些其实还说明不了什么。
所以野木芽还贴心的提供了打码的试验资料和本德尔进手术室的场景。
当然,还有那个他修建好专门用来看人类格斗的擂台。
有了这些证据,皇室想在群众里自保都难,根本不可能去救本德尔。
“这项实验不会成功吧?”
诸伏景光将手机倒扣在桌面,眼神担忧。
野木芽能理解——
这世界从来不缺有钱的坏人,要是他们发现脑髓液真的可以返老还童,那这项实验绝对还会在继续下去。
这点他当然也想到了。
野木芽安慰道:“不用担心。”
见前辈语气笃定,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亮:
“不会成功吗?”
“这我也不是很确定。”
野木芽靠在椅背上摊了摊手,声音有些无奈。
毕竟他擅长的并不是这一领域。
听此,诸伏景光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前辈为什么说不用担心?”
安室透将手里的水杯放下,抓住了重点。
野木芽轻轻看了他眼,然后说:
“因为我收买了手术主刀医生,他不会真的给本德尔注射脑髓液。”
【明明是这么简单有效的方法,根本没必要担心吧。】
野木芽在心里给系统说。
系统:【……因为正经公安是不会用家人威胁人的。】
听上去方法没那么正统,但总归有用。
【没事没事,】野木芽声音轻飘飘的:【我又不会真的对他家人动手。】
只是收集了资料顺便去他女儿上学的小学找了张照片而已嘛。
再说了,他进行的这项实验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幼童的生命。
让他体会一下孩子受威胁的感受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果然都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呆愣愣的看着青年。
“笨。”
野木芽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带刺,乌黑的眸子里带着丝嘲讽:
“早就给你们说过,不要把我当公安前辈了。”
在组织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做事束手束脚的警校第一了。
“为了达到目的,就应该不择手段。”
野木芽说完,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如果是刚认识,他么也许会觉得野木芽做事残忍。
但经过一个个事件后,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都清楚,青年只是单纯的嘴硬罢了。
没关系。
只要他不是坏人,那就永远是他们所承认的前辈。
当晚,野木芽还是回到了城堡。
毕竟事情的收尾还没结束。
——他需要让本德尔清楚,组织成员从来不是可以戏耍的对象。
管家还不知道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对野木芽依旧是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只是眼底蕴藏着无法抹去的担忧。
“伯爵呢?”
见状,野木芽干脆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面色如常地询问。
“伯爵刚下手术台不久,还在休息。”
明显是在赶人的意思。
但不巧,野木芽今天一定是要见到本德尔的。
于是装作没听到话里的含义,继续说:
“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管家宛若个听不懂人话的机器人,依旧是那副送客的态度。
见此,野木芽嗤笑一声:
“你确定自己可以拿主意?”
“什么?”
“我要和他说说今天新闻的事。”
再怎么讨厌野木芽,但管家没忘记他是组织的人。
身为国际犯罪组织,多少肯定掌握些比本地贵族更多的消息,说不定还可以帮伯爵度过这次危机。
想到这,管家一丝不苟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青年跟自己来。
野木芽冷冷看他眼,然后跟了上去。
奢华的房门刚打开,一个昂贵的花瓶就摔碎在了野木芽脚边,紧接着就是本德尔有些崩溃的嘶吼声:
“你怎么才过来——!”
野木芽:“……”
看来是把他当作管家了。
听到主人着急声音的瞬间门管家就慌了,急忙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野木芽想了想,也踏了进去。
刚进房门的瞬间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臭味。
野木芽差点吐出来。
系统:【哇,尿失禁了啊。】
【拜托你不要把这么恶心的话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野木芽给它发了个猫猫翻白眼。
看来,手术是失败了。
虽然买通了医生说不要给他注射脑髓液,但剩下的,野木芽确实没想过。
系统愉悦的说:【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吧。】
“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本德尔声音很虚,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看到鲜活年轻的青年瞬间门变得暴怒。
管家任劳任怨的给他换床单,这边还不忘解释:
“野木先生有话对您说。”
本德尔眉头一皱,他清楚,没什么重要的事管家是绝不会自己拿主意的,于是半抬起身子,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青年:
“什么事?”
都这时候了,他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野木芽勾唇轻轻一笑,不介意让他认清事实。
但——
“管家先生,你能回避一下吗?”
本德尔皱眉,刚准备替自己的佣人作答,野木芽就冷冷地说:
“如果伯爵想知道事实,就请按照我说的做。”
本德尔皱眉,最后妥协了下来。
倒不是他肯低头,只是手术失败的身体实在撑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刚才失禁,他甚至根本保持不了清醒。
“好了,现在说吧。”
本德尔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洁白如霜的月光洒在野木芽白皙的肌肤上,将他映衬得宛若童话里的精灵。
然而,这位‘精灵’却说出了让本德尔及受震撼的话:
“当然,是我说的。”
“不、不可能……”
本德尔表情一僵,下意识地想否定。
确实,他的城堡又大又华丽。
在虚荣心的作祟下,他邀请过不少人来这里做客。
事实上,根本没人发现。
这项实验从开始到谋划已经过了很多年,他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很好。
除了安妮,连他的亲生孩子都不知道。
“是、是安妮说漏嘴的吗?”
想到这,他满是低落的质问野木芽。
他的孙女实在太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了。
要是野木芽用那张脸去哄骗,说不定真能套出些什么。
虽然如此,但他心里其实是已经有些怨恨安妮的了。
一个自己宠爱的孩子,竟然毁了他的名誉。
只要一眼野木芽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本德尔带坏了孩子,结果现在竟然又把过错推到了孩子身上。
果然,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只是可怜安妮了,还那么小,就被带成了这种性格。
轻叹口气,不想再和本德尔废话。
野木芽垂眸,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不、不是安妮。”
“你不会以为我傻到感受到你杀意后还不会采取行动吧?”
也许他是觉得这里大,青年不会走遍每一个角落。
“但不巧,我就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到这,野木芽眼睛弯成了新月,声音里满是恶劣: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你送到地狱啊。”
手术失败的本德尔精神本就没那么好,得知自己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更是气的呼吸不过:
“你、你……”
这一瞬间门,他眼前发黑,甚至把野木芽环视成了来自地狱披着漂亮皮囊的恶魔。
“威、威廉!”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叫着管家。
可惜,身体虚弱到这个程度只能发出些气音,外面的管家什么都听不到。
“好好活着,感受一下你曾今看不起的‘畜生’们的世界吧。”
青年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本德尔再也忍受不了,晕了过去。
【啊,就这。】
野木芽满是嫌弃地说:
【我还有很多话都没说呢。】
明明甚至都有做人体实验的胆子,却听不了几句实话。
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实木制成的门发出厚重的‘吱呀’声,黑发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在暖黄色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意外乖巧。
“野木先生……”
管家没什么是非分辨能力,见青年愿意告诉他们幕后造作之人,已经不自觉将人划在了自己这边。
本德尔一生唯一做的有意义的事可能就是给他培养出了这么衷心的佣人吧。
野木芽淡淡地看了他眼,然后说:
“他知道真相后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
这句话并不是谎话。
管家也十分清楚伯爵的状态,只是轻微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死心的问:
“究竟是谁……?”
“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野木芽轻飘飘斜了他一眼,在管家情绪地落后又看似好心的说:
“明天,你自然就可以知道了。”
这晚,野木芽并没有留宿在城堡,而是和后辈们去了本德尔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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