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燚点头,素来健谈的他只觉赵千珩比冷脸不善的赵千俞好相处,便回道:“我们三人来自姜国京城。”
赵千珩笑道:“三哥随贺寿使团出使姜国,短短一月时间便与三位相熟,实属难得。三哥脾气不好,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得罪三哥后完好无损从他面前走出来。”
尹况道:“何止是脾气不好,心眼也小,争风吃醋。这几月我早已看清。”
赵千珩惊讶,“几月?”
认识很久了?
赵千俞一早就在南朝?
他何时去的南朝?
尹况愕然,显然赵千珩不知赵千俞失忆赖在长公主府的事情。
花无影及时带过,道:“他嘴快,说出了。但心眼小,争风吃醋是真。”
“原是这样。”赵千珩点点头,后又故作惊讶,佯装糊涂,纠正说道:“争风吃醋?这词过了,倒也不用如此扣帽子。我三哥清心寡欲,素来不近女色,我还没见过哪位姑娘能踏进睿王府大门。”
“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赵千珩看向三人,期待从这三人口中听到的回答,想要印证他的猜想。
此话一出,马车中静谧无声,三人相互看了看。
须臾后,花无影笑笑,打破长久的安静,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不将五皇子牵扯进来了。”
赵千珩没再追问,“三位尽早消气便好。我这三哥一向不喜与人结交,不知你们是如何与三哥认识的?”
花无影气上心头,“命里有这一劫。”
尹况接过花无影的话,可开话题,与赵千珩闲谈,“五皇子处处为睿王着想,兄弟感情深厚。”
“兄弟间本就应如此。不怕三位笑话,我少时曾将三哥当成对手,三哥在我们一众兄弟中当称翘楚,我也想成为如三哥这般的人,让父皇青睐有加,故而向三哥看齐。”
赵千珩说到此处面色沉了些,道:“三哥最近有些奇怪,自从贺寿回朝后,府上的侍卫看得严了,仿佛是防着谁从府上偷跑。”
叹息一声,赵千珩愁眉不展,道:“也不知三哥在南朝发生了何事,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防着谁离开睿王府呢?三哥的性子也不像是强留之人?我担心三哥,但又怕直接去问,问不出什么,反而让三哥不悦,便一直没开口去问。”
赵千珩叹息一声,道:“烦请三位莫要告诉三哥今日见过我,我不该多管闲事。也请你们莫要再生三哥的气了。”
赵千珩一字一词,句句恳切。
说话间,马车已在客栈停下。
“有劳五皇子送我们回来。”花无影下马车感谢道。
“不必客气,三位有空可来我府上坐坐,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赵千珩颔首,“告辞。”
放下窗帷,赵千珩差车夫启程回府。
马车消失在街道上,三人进了客栈。
走在僻静的楼梯上,花无影道出所想,“我觉得赵千珩太热情了,热情得不像是位皇子该有的模样。”
进屋,路燚关上门,赞成说道:“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来哪里不对。”
尹况取下腰间葫芦放桌上,“赵千珩句句离不开赵千俞,好像两人关系特好。赵千珩似乎很想知道赵千俞在姜国发生的事情,但又不便提起,他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想问。倘若关系好,赵千俞怎么不会告诉赵千珩失忆在姜国的事情?兄弟之前也撒谎欺骗?这就过头了。”
花无影:“所以我才岔开话题,说不将他牵扯进来。赵千珩特地在我们面前提了睿王府侍卫森严,他是在暗示我们什么?是告诉我们长公主很早就在府上?还是不知在睿王府的姑娘是长公主?”
路燚:“别人的心思,我们怎知道?我只知府上戒备森严,长公主想离开也离不开。可恨!”
花无影叹息一声,道:“咱以后防着赵千珩点。这次来南朝的主要是把长公主从那厮手里抢走。”
尹况补充道:“顺便医治晋王的腿。”
路燚不悦,轻哼一声,“出发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起身叉腰,路燚学着尹况的语气和举止,道:“治治治,药王谷谷主关门弟子其实那厮说治便治病的?”
尹况辩论道:“旁人医不了,不代表我治不好。药王谷岂是轻易被人瞧不起?这点小伤都不给治,岂不是丢我药王谷的面子?”
“吵得我头疼,”花无影一路听两人掐架,听了一路,“医治好晋王我们就离开。快些收拾,等下去晋王府。”
这厢,马车回府途中,赵千珩将窗帷放下那刻,面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
眉眼微沉,赵千珩指腹捏了捏眉心,开始深深思忖。
几个月?
赵千俞在贺寿使团到时,便已经去了姜国?
那每月和逢节的家书是如何从南疆传回的?
郭春究竟是“启程去南疆”下手失手的,还是早就失手?
蓦地,赵千珩闪过一个念头——
郭春得手,得手后被发现;赵千俞不在南疆,而是受伤去了姜国?
拜倒在梁嬿的石榴裙下,赵千俞提亲不成,回朝时拐走梁嬿。
“这个胡诌不错,顺便再把姜国摄政王的造反归咎到赵千俞身上。擅自插手姜国事务,帮少帝除掉心头大患,与姜国联姻,壮大自己的势力,为储君之位赢了筹码。”
“步步算计储君之位,父皇最厌的便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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