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起身的意图,只能努力护住了身子。她幻想着这只是个不着调的噩梦,也许某个节点她就会满身冷汗地惊醒,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温暖的被褥里,这倒霉的一天根本没有开始。
刺头男人一边骂一边再抡起了拳头,作势正欲挥下。
啪。
灯光熄灭了。
不止是路灯,甚至包括街边楼栋里的灯光、悬挂的电子广告招牌,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光源,将一切都拖入了永恒寂静的黑暗。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男人也收住了正准备落下的拳头,皱起眉:“搞什么......”
球状物体划出一条抛物线被扔到了他们脚边,随着一声轻响炸开。烟幕配合着黑暗迅速支配了整个场地。
一团影子张开了漆黑的双翼,有如恶魔从天而降,落入了飞扬的烟幕之间。
刺头男人什么都没看清。他只模糊地看到面前一团黑影闪过,下一刻他的鼻梁就随着咔嚓一声悲鸣断裂了。
剧痛如潮水袭来,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酒也醒了大半。
“大哥!”
旁边的同伴一边挥手拍散烟幕一边试图循声靠近,但没走两步便觉胳膊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钳住了。来不及挣扎,痛楚便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让他几乎晕厥。
黑暗和烟幕让他们视力直接报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在烟幕里接二连三响起,仿佛编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刺头男人从断鼻的剧痛中缓过劲,拖着止不住的鼻血抬起头,然后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不怕受伤,也并不特别怕死。事实上跟人斗殴得鼻青脸肿浑身挂彩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他就是那种烂命一条无所牵挂的人,恐惧对他而言是个很遥远的词。
毕竟一个人连死都无所谓,还有什么好怕呢?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看到烟幕里那团若隐若现的模糊影子,脑子里自动将其补全成了一个狰狞骇人的形象。巨大的黑翼,吸血的獠牙,仿佛为杀戮而生的利爪,是你在最深的噩梦里才可能看到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那东西又冲着自己来了。
他呆住了,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一样呆在原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蝙蝠般的怪物切开烟幕朝自己飞速靠近,感受着心脏几乎蹦出胸腔,莫大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动弹......
落在脸颊上的一拳让他吐了一口鲜血,其中可能还不幸地混有几颗牙。下一拳则让他感觉断了两三根肋骨。
紧接着的下一发尤其狠,剧痛的冲击以下身为起点泛遍全身——那话儿说不定直接彻底坏死了。
最后是一记让他几乎心肺停止的正蹬。刺头男人凌空冲破烟幕飞了出来,横飞过街道摔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落地时引起路人们一阵惊呼。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脆弱的瓷器,被这一下摔成了支离破碎。鲜血倒灌进他的喉管,让他险些被自己的血呛死。
烟幕散尽,所有灯光也突兀地重新亮起。
小方喘着气,在地面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众街溜子横的横竖的竖躺了一地,刚刚那带头的刺头男人已经飞去了对面街上,满脸血水不知是死是活。
围观路人都惊疑不定地离得老远,这半边街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空无一人。
她感到有点晕,有点没法消化眼前的所见。
刚刚这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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