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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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直又短的弹簧啊!

泀沁懂了!

「你真是天才!」她边叫边跳到?浬的工作台前,随手抓过一条弹簧,左右手分别捏住两头,「这条弹簧有多长?」

「啊?」?浬不明所以地回答:「半原吋?」

「那现在呢?」泀沁两手一拉!

「欸!那很贵!」

但来不及了,弹簧现在已经变形成细长的铁丝,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了!「回答我!」

?浬一整个心碎:「两原吋……。」

「好啦,我会赔你的!」女孩毫无诚意地承诺,因为,重点不是弹簧!她将两手间距缩回原来的距离,「现在呢?弹簧有多长?」

「呃……,」?浬顿住了,要说半原吋嘛,那是弹簧原本的长度,也是泀沁双手的间距,但此时此刻,拉坏的弹簧正歪歪扭扭地盘旋在短的距离之中?「我会说,那还是条两原吋的铁丝,而不是半原吋的弹簧。」

「这就对了!老爸给的数据是……,」她疯狂地翻找着资料:「这里!『每前进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4原尺』。这是蛇河有多陡的数据,但是数据怎么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再往前翻了几页:「『蛇河的测量日志』,叭喇叭喇叭喇……,一堆日期和数字,然后,有了:『测量起点与终点的高度差异为65原尺,扣除绕行屋舍后的距离为长度1,6450原尺,合计坡降为每前进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3.9原尺,即千分之四』。嘖,千分之四是这么来的,?浬,但是,」泀沁将中间那段话指给他看:

「为何要『绕行屋舍』?河道里不是没有房子吗?」

「聚落里才有房子?」?浬提出他的回答。

「对,但重点是他干麻要量到聚落里?因为,」泀沁拉过地图,在上头画过一直线:

「因为他测量的是彻头彻尾的直线距离!而不是蛇河弯弯曲曲的流长距离!」

「呃……,呃?」

嘖,泀沁把扭曲变形的铁丝塞到?浬手中,来回比着头尾两个端点:「我爸只量了这两个点的高度差跟直线距离,算出来的坡降是『每前进1000原尺,河床高度降低4原尺』,千分之四,但这是直线距离!」女孩用手指沿着铁丝蜿蜒:「蜿蜒的蛇河啊!这两点间的弯弯曲曲的蜿蜒流长,才不会只有1000原尺!」她再回头比对蛇河的地图,「3000?4000原尺??浬,蛇河要流经距离1000原尺的两点,她得流过弯折的4000原尺!所以坡降才不是每流经1000原尺降低4原尺,而是每4000原尺才会降低4原尺!?浬,」泀沁给刚才发现的事实气炸了:

「老爸刻意误导我们:蛇河的坡降才不是千分之四,而是更缓的千分之一!」

「什么意思?」

泀沁嚷道:「就是你讲的『河道变陡变直,就是水里的沙变浓』,?浬!技师们做了弯弯曲曲的蛇河模型,但是错用了更陡的坡降,于是模型会冲开河岸,把沙带走。最后,水里的沙浓了,蛇河的模型也变直了!难怪技师会说蛇河模型的坡降最后平衡在千分之八,就像辫子河一样!三原尺的绘纹啊,?浬,你是天才!」然后她就衝出?浬家。

「欸!」?浬不明所理地大喊:「去哪里啊?」

「回家找东西!」女孩回头嚷道,胀红的小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兴奋:「晚点拿来给你看!」

泀沁口中的晚点,是三天之后。

三天后,当她再次离开……逃离主堡时,只能藉着夜色的保护,一路上步履蹣跚地遮遮掩掩,躲着巡逻县警军兵,往?浬家跺去。

事后,她才知道这样做一点也不聪明,或是讲白了,愚蠢。但此时就是此刻,她必须……必须……。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身后的主堡传来非人的惨叫。

那让泀沁后颈不由地传来剧痛,喉头无法控制地哽咽,事实上,这些地方是真的受了伤,留下了大片瘀青,更一路催逼着她赶快跑走,但是,恐惧却掌管了她的双脚、她的肌肉、她的心灵,所以,脆弱的女孩最后只能让自己瑟缩在树丛的阴影中,颤抖着,让永难磨灭的痛苦接掌忆识……

****

那晚从?浬家离开,才跑到半路,人就被从身后袭击,蒙住头,绑起,带走,关进一间满是刑具的地牢中。

接下来的三天,她就一直被吊着,赤裸着身子,蒙着双眼,听着旁人的来来去去,还有,尖叫,惨叫,咆叫,跟,无数刑具的声音,铁鍊拖磨、皮鞭的抽打、绳索的紧绞。

女孩好怕,好冷,好渴,好饿。但带走她的人,就这样把她当作块猪肉,吊在半空中,让抽筋的肌肉、磨破的皮肤与脱臼的关结折磨她的意志,还有,啊哇哇啊啊啊!毫不留情地将关结復位!

数不清的昏睡,都让刺骨的冰水浇醒,顺便冲去她所剩无几的排遗,也让她顺便舔舔发丝上滴下来的脏水。

「让……我死……。」泀沁呻吟着。

但换来的是被綑到住子上。

泀沁挣扎,尤其是后颈好痛,有什么硬物顶在那里。她转头想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头也被铁环固定?肩膀也是?上半身动弹不得?

女孩吓坏了。

从小,县爵老爸总逼着她练武,为的是弥补老婆孵不出半隻儿子的遗憾。当然,小女孩并不怎么乐意,于是变态的老爸便带着年幼的她参观刑求室,好逼她就犯。

而那里,放着一台能让她陷于目前处境的刑具。

嘖,泀沁换气过度,尤其想到老爸为她讲解刑具时脸上那副表情,不要……不要……

「快!」突然,黑暗中,一个人低声吩咐:「抬过来,对,放这儿!」

啌咚。那是一面沉重的立镜,铁铸的框架在诺大的地牢中震出震撼的回音,击毁泀沁最后一份侥倖的盼望,因为镜子里的倒影,证实了那个瘦弱孩子的猜想,牢牢锁住头颈的枷锁,跟后头一轮大大不成比例的圆盘。

泀沁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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