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志愿调查表还是照妈妈的期望填了商法相关科系,虽然这不是正式要填志愿,只是学校要做调查而已,但交出去的瞬间我真的好想抢回来把它撕掉。
自从那晚开始,我跟妈妈陷入冷战,或者说我单方面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每每她用讨好的眼神看向我,我都莫名觉得好噁心,儘管我根本不想那样想。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好几天,连庄彩莹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告诉我我有烦恼随时都可以找她谈。这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她平时对别人都保持爱理不理的态度,除了高语安外很难得会去关心其他人。
我很感谢她的贴心,自己家里的问题我并不想去麻烦别人,但有了这句话,心情彷彿也好点了。
人生第一次为未来感到迷惘,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更不知道何去何从。
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难道都是一场笑话吗?
渐渐入冬,我们也过完了二年级的寒假,但由于下学期即将面临选志愿与升学相关事宜,班上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们总是忽略光阴的飞速,在玩闹间时间也一点一滴地流逝,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又要跨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不少人正好好计画剩下的一个学期要怎么过得精采,在面临排山倒海的课业压力前好好玩个尽兴,也有人约束自己进入学测备战期,毕竟一年后就换我们上战场了。
而我还是持续在为自己未来的去向担忧着,爸妈意志坚决,三番两次试图说服我选个工作机会稳定的科系,我表面上敷衍应着好,心里却极为不服气,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晚上,妈妈说的那些话,后来静心想想也不是不无道理,就如她说的,我并没有学过正规美术,从以前到现在所累积的实力几乎都是自学而成,偶尔靠着相关书籍或网路资料来补强,但比起那些从小在画室上课,稳扎稳打读上来的美术师生来说简直天差地远。
光是术科要考的几个项目里,就只有素描是我平常有在练的,其他像是水墨书画之类的我连碰都没碰过,更何况连最基本的素描我都无法定义自己的实力在哪里、和别人相差多少。
而且自己学科成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总是在中下游荡,就算相关科系看的学科成绩比重不高,但零零总总加起来影响也不小。
只凭自己平时累积起来的美感就贸然去考,成功率实在不大。
想到这里,我又鬱闷地趴回桌上。
然而不只我叹气声连连,高语安最近也为了社团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即将进入下学期,学校也有个盛大活动随之而来。
社团成果发表会。
每年大约五月中,学校都会举办动态社团的成果发表会,这是让各社团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不论是热舞社、热音社等大社团抑或我们吉他社都绞尽脑汁地想要在全校面前呈现最精彩的表演。
饶是已经自顾不暇的我,也注意到了社团内兵荒马乱的景象。
最崩溃的应该非高语安莫属了,这次表演的曲目和人员分配全部落在她身上,副社长林伟轩虽然没有像她那样显得那么手忙脚乱,却也是被淹没在一大堆事务中。
高语安最近时不时就跑到我们班跟庄彩莹哀号,每次跟着她过来的还有一大堆几乎满天飞的吉他谱手稿。
对,表演曲目为高语安作曲,高语安作词,这就是为什么高语安本人这么痛苦的原因。
「卡了啊卡了啊!这边到底要怎么接?」
庄彩莹面对高语安时的招牌鄙视脸出现了,「你问我我问谁?我连你在写什么都看不懂,不要为难一个没学过乐理的人好不好?」
「呜呜呜呜谁来救救我!」高语安的五官皱在一起,尤其眉头拧的死紧,「这样下去来不及交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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