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房地产是许家的根基,那么恒盛教育就是许家的光鲜门脸,尤其这些年许慎在贫困山村又是各种慈善又是兴办学校,为许家赚得不少美名,许书瀚甚至生出了借此打通政界的野心。
尽管名头上隶属于许家,但内行人都心知肚明:恒盛教育可以说是由许慎一手创立且苦心经营至今,其人脉资源以及管理模式都不同于其他纯盈利性质的产业,而许慎对外的良好形象也早已和恒盛教育牢牢绑定,外行人根本插不进手。
若不是前段时间建新学校的地皮问题关联到政府和军方,许书瀚都不会轻易出手。而事情解决后,他为安抚许慎也把自己手中恒盛教育的所有股份以及绝对控制权都给了他。
恒盛教育是许慎坐稳许家继承人的最大底气,万一中的万一,若是他最终夺权失败,恒盛教育也是他的退路。
因此,在听到张优尔的话后,他一时有些犹豫。
“怎么?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给吗?”张优尔有些不满,理直气壮道:“反正以后整个许家都是你的了,给我这么点好处也不算过分吧?”⑶0𝓶𝓬.𝓬õ𝖒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⑶0𝓶𝓬.𝓬õ𝖒閱dú
许慎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学校校长都能让她做,那集团总裁又有什么做不得?况且还是教育行业,于她来说也再合适不过。
而那句话也让他听得尤其舒服:反正今后整个许家都是他的。
——连她都是他的,这辈子只能跟他绑定在一起,给她又能怎样?终归到底还不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于是他点了头:“好,可以给你。只不过,”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想完全接手我这个位置,可能还没那么快。”
“……这个也要等?”张优尔有些不耐。
许慎解释道:“许家各项产业的高层管理变动都要经过最高掌权人,也就是我爸的同意,文件上也必须有他盖的私章。”
“那枚印章比较特殊,是传给每一代掌权人的信物,家族内很多重要文件没有它就不能生效。”
“……”张优尔颇有些怀疑道:“不是说已经放权给你了吗?到现在这些事你还不能自己做主?”
许慎原本稍稍膨张的心又被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气短:“……其实也不用去征求他的同意,只要等我拿到那枚印章就行。”
“不用很久,再等两天。”见张优尔已经一副不想再跟他多说的无语神情,他只好把内情和盘托出:“过两天就是我……家里一个长辈的忌日,那天我会和爸一起祭奠她,到时候爸会把那枚印章交给我。”
刚才饭后在书房,许书瀚跟他谈的也正是这件事。
张优尔立马就意识到,许慎口中的长辈应该就是他的生母,许家当年那位表小姐,实际上的老太爷私生女。其中内情她早已从许照怡那里得知,而两天后的忌日
她心绪有了波动,面上却装作漠不关心,只戏谑了一句:“不愧是大门大户,还挺有仪式感,搞得跟继承皇位似的。”
许慎被刺得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道:“你要信不过,我明天就让法务部的人准备协议文书先跟你签订好,免得你心里没底,行不行?”
张优尔这才稍稍满意,到了夜间睡觉许慎靠过来抱住她时她也没太过抗拒。
这段时间许慎其实很难熬,之前两人和好后好不容易亲昵相处了一阵,于他而言可以说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结果好景不长又闹崩。这些天他白日里专心于事务还好说,到了夜里再回想起曾拥有过的温馨甜蜜,更觉空虚难耐孤枕难眠。
此时他从背后抱着她,熟悉又温软的气息再次萦绕鼻间,才终于感受到了完满快意。他贴近她的后颈细嗅轻吻,气氛渐渐又变得黏腻炙热。
就在他要将自己彻底沉溺进去忘乎所以的时刻,张优尔一句话又把他扯了出来:“还有件事刚才忘了问你。”
她背对着他,语气平静,似是根本没有受到这暧昧情愫的半点浸染。许慎也只能勉强正了声色:“你说。”
“段昱青,你打算怎么对他?”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许慎原本舒缓惬意的心一紧,神情透出酸涩:“提他做什么?就这么在意他?”
张优尔恶意地笑了笑:“不能在意吗?怎么说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呢。”
“孩子的父亲是我。”许慎呼吸一窒,漫天的火气直往上冒,却又找不到出口发泄,只能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沉声强调:“只有我。”
“随你。”张优尔懒得再跟他理论,只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对他做什么了。”
许慎在她身后沉默片刻,回道:“我能对他做什么。”
张优尔轻嗤了一声:“你最好是。撇开那些污糟事不谈,他跟我好歹还有一层师生关系,要真出了什么事搞不好我也会被牵扯进去,别给我找麻烦。”
许慎再次沉默,最终还是应了:“好,我不会动他。”
张优尔没想到许慎的做事效率还挺高,第二天就真的让秘书带着公司法务部的人过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堆文件资料。
她也不多废话,坐下来慢条斯理地一页页翻看着。
公司股权转让协议,营业执照,公章,管理人变更委托书,以及他承诺过的自己名下资产的赠与文书
许慎的秘书姓刘,在一旁边暗中观察边暗自感慨,原因无他,只不过是想起当初许慎跟张优尔签订那份婚前协议时,他也如今天这般在场。
那时一方的傲慢冷酷和另一方的顺从隐忍,到如今两人气势却是陡然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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