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就好了。
她怀着这样的期盼,却不想现实远比她想的更残忍。
那是一节体育课的尾声,她帮老师整理好女生这边用完的排球送回器材室,然后就几个男生堵在了里面。
领头的正是之前在班上揭露她妈妈过去的人,名字叫代鹏,光碟也是他带来学校的。
此时他笑得轻佻又下流:“张优尔,你刚才打排球的时候内裤都露出来了你知道吗?你是故意露给我们看的吧?”
张优尔又惊又怒:“你胡说!我没有!”
周围一阵哄笑,有人叫到:“我都看见了!是蓝色的!”又有人反驳:“屁!明明是白色!”
张优尔在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猥琐调笑中涨红了脸,咬牙道:“滚开!不然我要去告诉老师了!”
“哈哈哈哈我怕你告啊?”代鹏看着她的反应,更来劲了:“要我们滚可以,先给我们看看你内裤到底是什么颜色呗!大伙儿都没看清,争了半天了,我跟他们打赌是白色,你给揭个谜底?”
“快点快点,怕什么?反正你妈不也脱了衣服给那么多人看嘛,你就露个内裤而已嘻嘻……”
一阵口哨怪叫声中,巨大的悲哀涌上了张优尔的心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那一瞬间她只想拿刀一个个捅死这些人,可是弱小的她哪有那样的能力?她只能忍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滚开!你们都滚!”
那些男生怎么会听她的?反倒越来越兴奋,甚至向她围拢过来。
她被迫往后退,直到被逼到了墙角,再无后路,代鹏的手已经伸出来,要碰到她裤腰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往门口看去,是郑涵森。他站在那里,神情阴晴难辨,只是直直盯着代鹏伸出的那只手。
代鹏有些怵他,忙收回动作嘻嘻哈哈道:“没什么,跟她闹着玩呢!今天我们的赌局是赌她内裤什么颜色,涵哥来不来押一个?”
郑涵森皱了皱眉,又轻蔑地嗤笑了声:“无聊。黑大壮正在找你,说让你收回的铅球少了一个,不赶快去说清楚可有你受的。”
黑大壮是他们给体育老师起的外号,人如其名,身材魁梧,脾气还凶悍,即使是再嚣张的男生也不敢惹他,代鹏也不例外,赶忙一脸忐忑地溜了,其他人也一下子作鸟兽散。
器材室里顿时恢复了死寂,张优尔脱力般蹲到了地上,郑涵森不屑地笑看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却突然顿住了。
女孩埋在手臂中的抽泣声由弱变大,到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这样彻底地,毫无顾忌地释放内心积压许久的情绪,却是在从小敌对又帮她解了围的人面前。
但她也顾不上了。她痛哭着,哭自己的委屈无助,哭自己的倒霉怯弱,哭自己的无能为力。那一刻,她只觉得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她只想从这个地方逃离,去哪儿都好,只要没人认识她,只要可以让她独自待在一个空间,再不出来。
“我要走……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这样了……”她哭着反复道。
很反常的,郑涵森竟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由她宣泄。良久,他转身走出器材室,还回手关上了门。
从那之后,她发现郑涵森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维护她。
张珏的那些光碟并没有在班上消失,偶尔老师不注意的时候,还会被那群男生拿出来哄笑着播放,而刚放出个片头,郑涵森就在后面阴着脸道:“关掉,吵。”
有男生跑到她面前开黄色玩笑,郑涵森也会刚好经过踹上一脚,然后无辜笑道:“不好意思,脚滑。”
渐渐的,那些羞辱耻笑也偃旗息鼓。
她不敢相信郑涵森会发善心帮助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地去向他求证。只是那时无助又脆弱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甚至暗暗对他产生了依赖。
真正让他们关系破冰的是郑涵森的一场病。
那天张珏和郑泽都不在家,他发烧不肯去医院,又不让保姆靠近,保姆只好找上了张优尔。
张优尔想着他之前毕竟也帮过自己,就当是回报,于是端着药去了他的房间,这一进去就照顾了一夜。等她第二天早晨趴在郑涵森床边醒来时,就看见他躺在枕头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之间少有这样平和安宁的时候,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局促,她默默站起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听见他别扭地闷声说道:“以后,你就像这样……对我好,我也,我也护着你……怎么样?”
她脑子一懵,对他的示好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了那里,然后就见他埋进枕头里一副柔弱又害羞的样子,还晃了晃她的手臂,撒娇般轻声叫道:“姐。”
她只记得来到郑家的第一天被他假模假样地叫过一声姐姐,此后就再没有过,他对她的称呼以前是“乡巴佬”、“土妞”,后来就成了“喂”或“姓张的”。
她被这一声“姐”叫软了心肠,同时也被郑涵森彻底拿捏住。后来他就知道了,只要这样叫她,她就会怜惜他,疼爱他。——————————————————————————————————
后面郑狗还会更过分如果接受不了就跳过吧,回忆应该还有个一两章的样子,
他的结局其实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个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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