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现在,陈眠依旧认为沉域对她的可怜多于情感。
他拥着她,手钻进她校服上衣,抚摸她的小腹。
“陈眠,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过。”
没有的。
无论是钱还是避免挨打的生存环境,沉域都如当初保证那般让她如愿了。
可陈眠的野心也不由自主地被沉域给养大了,像海洋世界大鱼吃小鱼,一口口把自己吃得最终来到了鲨鱼面前,陈眠想要杀掉一直活在自己梦魇中的鲨鱼。
然而,沉域只说了这个一句,就懒得多言。
他浑身都透着股倦。
沉域身上有着优等生的好习惯,譬如上课遵守课堂纪律,哪怕讲的内容他会,也做不出上课睡觉这种事儿,克己复礼这个与他绝对违和的词儿在学校这种特定环境下似乎长在了他的骨髓里。
陈眠想,沉域绝对来自于家风严谨的家庭,或许是书香门第之类,总之,绝对与她的成长环境背道而驰。
多奇怪,这样一个家境富裕、众星捧月的人会停在她身边,只被情欲所操控。
车进了盛世豪庭一栋负一楼停车库。
沉域隔着衣料在咬陈眠的肩,问她,“怎么不说话?”
陈眠轻哼了声,“说什么?”
“说,沉域最行,你不是挺会说?”他哑声笑着。
陈眠安静了一阵,听见挡板前司机打开车门的声音,只好哄着沉域说,“嗯,沉域最行了,”
结果脸就被人掐了一把。
她听见男生带着笑的声音对她说,“陈眠,你真是敷衍的行家。”
说完也没计较,拉着人下了车。
这房子是沉域刚考上绥中那阵,他爸送他的礼物。
准确来说,这个楼盘都是他家的,只是留了个房子给他上学用。
沉域懒得折腾,反正在哪儿都一个人,他更倾向于独居环境更舒服的偏远别墅。
楼里大多是家庭式住户,多半都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有些是租赁有些是购买,但无一例外全是经济富裕的,附近房地产门口玻璃上贴着,光租房就要四千一个月,在当时平均工资不过五千一个月的绥北,能住得起这儿,都算得上富裕家庭。
陈眠算是误入其中的灰姑娘,钥匙是沉域递给她的水晶鞋,打开房门的刹那看见客厅那扇通明的玻璃窗,窗外是一个很大的广告牌,上面是当红女星明枝拿着口红往唇上轻轻涂抹的明艳模样,颈间戴着的珠宝璀璨夺目,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世界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老旧居民楼墙面满是皱纹,楼前那棵高耸的巨树是它的拐杖,杵着站立却怎么也窥不见城市的新面貌,是被高速发展的绥北狠狠甩在身后的泥垢。
陈眠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想在淤泥中过着黯淡如光的日子,她的野心就像是明枝颈间佩戴的珠宝,不愿蒙尘,想要发光,想站在高处,想成为不能够被抛弃,必须放在保险箱里珍贵对待的存在。
她环顾着屋里一切时,沉域就靠在墙上看着她,他当然能看出陈眠眼中的意味,有趣的是在外面总会装得无所求样子的陈眠总会在他面前暴露野心,仿佛装都懒得装,与学校里竭力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美好一面的女生们都不同。
全都不同。
他看着陈眠双眼亮晶晶地转过身,看着他,问他,“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就连报答都直接坦率,把两人之间本不平等的关系轻轻勾勒成了有来有往。
他给她金钱,给她住所,给她庇护。
她给他身体,给他情感,给他欲望。
两人一明一暗地站着,她脚下广告牌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扯得很长,裙摆静谧成乖巧的书生,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需求被满足后的温柔。
像终于有耐心抚慰小狗的主人,一点点靠近他,然后伸手圈住他的腰,长发贴着他的胸口,用声音缠住他的心脏,轻轻拉扯。
“阿域,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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