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相书上说:「男儿断掌千斤两,女子断掌过房养。」
在相对保守传统的长辈眼里,断掌的陈采礼是大富大贵的命,但断掌的于采擷却是剋父、剋弟,甚至未来还会剋丈夫。
奶奶唯恐避之不及,一开始就不让采擷姓陈,怕她剋死父亲,连带把唯一的陈家香火也给连累。
一开始于香娟认为婆婆的厌恶是重男轻女所致,因此和丈夫吵了几回,直到丈夫在工厂出了事故,差点面临截肢,她才体悟到女儿断掌的威力。
所以采擷只能姓于,就当作是过房养。
但是过房并没有让命运顺遂,于采擷七岁时,外公得了肺癌,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虽说外公本来就是个老菸枪,罹癌怪不到于采擷头上,但大人总有疙瘩,连身为人母的于香娟也不得不忌惮起来。
从七岁到十岁,她的父母感情逐渐生变,吵了三年多的架,于香娟甚至一气之下带着陈采礼离家出走,整整一个礼拜不见踪影。这七天对于采擷而言,简直是地狱,她日日遭奶奶咒骂,被用藤条抽打,自己的父亲见状却不闻不问,让她一度觉得自己会死在家里。最后,于香娟带了一张填好的离婚证书回来,只用了二十四小时,她的父母便签字离异了。
一年后,母亲再婚,对象就是傅奎恩的父亲,傅言斌。
傅叔叔的好是发自内心,于采擷都知道,只是人终究有自私面,她没有被傅叔叔领养。在『傅』家,她是外人,是母亲改嫁带来的拖油瓶,不过她该知足,因为傅叔叔从不偏颇,儿子有的,她也一定有,听母亲说这是叔叔的坚持。
此生可得傅叔叔的疼惜,她何其有幸,所以傅奎恩不行,只有他,最多、最多就是姊弟亲情,男女情爱这条线,她死也不会跨过。
此时的于采擷身着深色套装,正站在一条满是橱柜的走廊上,室内线香气味繚绕,耳边不时传来经文卡带拨放的诵经声,她隔着印有莲花图腾的玻璃门,怔看里面骨瓮上的字。
──陈采礼。
正掀脣想说些什么时,一条手臂挥了过来,重重打在于采擷的腰背上。
「你来干什么!都是你害死我的金孙,你居然还有脸来!」
「妈别这样,采擷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要不是她替阿礼凑钱,他会去买机车吗!他会被车撞吗!不要你命不好就来害人!你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
血缘上的父亲拉不住奶奶,只好拼命朝女儿使眼色,要她知难而退。
于采擷见状不卑不亢,对着两位深深一鞠躬后,转身离去。
今年终于连母亲也不来弟弟的做忌了,她传了封讯息,讲一堆白发人不该一直去叨扰离世的黑发人,不然陈采礼会捨不得走之类的藉口,要她这个黑发人代打。于采擷心里明瞭,母亲是不想看到前婆婆那副嘴脸,一旦照面铁挨她打骂。
其实事过多年,她也不是陈家人,于采擷大可不用选在弟弟忌辰当日来看他,之所以会冒着被挨打的风险去,是因为她内心真的觉得是自己害死弟弟的。
要是当时没有去打工帮采礼凑钱就好,她一心一意只想做到当姊姊的气度,却让弟弟承受这样的后果……
「你来祭拜谁啊?」
此时的于采擷已坐上一台牌子带有翅膀,上面写个大b的黑头轿车。开车的人不是谁,正是有钱就任性、天天可以换不同种高级车开的公子哥。
她支着头看向窗外,不答反问:「你要我陪你办点事,是要去哪?」
公子哥直言:「刚刚秘书通知,说人在医院急诊室。」
于采擷听了皱起眉头,「谁?」
「你不认识。等一下跟着我演戏就好,事成我就採用你的游戏企划,当下一年度的主打。」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不准跳票!」
公子哥用手比了个三,微笑的表示ok。
两人驱车来到某家医院的急诊室,公子哥一如往常有人伺候,下了车便有小弟前来接手泊车。
然而于采擷抬头瞄了眼建筑物上的大字,心沉了下去。
不会这么巧吧,傅奎恩是这间医院妇產部的主治,急诊室应该不是他的管辖范围……
自动门一滑开,里面沸反盈天,是一名女子扯开哑嗓在泣喊。只见两名警卫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碍于人权至上,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劝说无果,女子依旧跋扈大吼,指着身前的白袍医师不停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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