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的巷子里, 凹凸不平的路面潮湿泥泞,秋意渐凉了。
魏封倚在手机二手店门槛边,低头点了根烟, 咬着,白雾从他薄唇间溢出。
“那小千金不是省油的灯, 摆明了玩你呢。”
祝敢果手里端着碗凉面, 靠着墙, 边吃边哼笑道, “你还真来劲儿, 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还差点让柳励寒那个王八蛋陷害了。”
“知道。”
这都看不出来, 魏封脑子白长了。
她就是在玩他, 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另有目的,反正不是喜欢他。
“知道你还咬钩?”祝敢果拧着眉头, “我们封爷什么时候耷着脸追过女人啊, 还他妈这么卑微。”
“她不一样。”
魏封烦躁地按灭了烟头, 看着手腕上的木质佛珠,脑海里浮现了女孩纤瘦柔美的影子。
他从来不是个安分的男人, 分明泥泞缠身, 却总在仰望深邃无垠的夜空,渴望占有那些但不属于他的美好。
这时候, 小学生从房间里蹬蹬蹬地跑出来, 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券:“哥,带我去耍这个。”
魏封接过他手里的券纸, 上面印着恐怖阴森的医院鬼楼图画, 他漫不经心道:“长藤鬼校?”
“我同桌给我的, 他说他上周去过了,特别刺激。”魏然揪着他的衣角,“去嘛去嘛!哥,我好久没出去耍了。”
“这骗小孩的。”
“本小孩心甘情愿被骗!”
祝敢果嘿嘿地笑了起来:“你哥这新伤添旧伤的,鬼追过来怕是保护不了你哦。”
“这不是还有猪肝哥吗。”魏然还挺会讨好人,嘴甜得不行,“有猪肝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魏封拍了拍小学生的后脑勺:“作业写完了?”
“还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了!”
“先写作业,写完了我检查,错误率控制在百分之五,下午带你去。”
“百分之十行不行啊?”小孩跟他讨价还价。
“百分之三,另外再背一段英语课文。”
“我去了!”小学生跟个陀螺似的,一股脑冲进房间。
魏封扬手晃了晃票卷,问祝敢果:“鬼屋,有兴趣吗?”
“去呗,反正没事儿。”
……
路霈今天要和国外的客户去高尔夫球会打球,路安纯想趁此机会去见见魏然,把乐高赛车给他带过去。
偏巧宁诺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去观音桥玩剧本杀。
?“我不来了,诺诺,今天有点事。”
“不可以!”宁诺立刻打断了她,“徐思哲也会去,你必须陪我,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去的!”
“还有谁啊?”
“徐思哲周超凡他们,女生就是你和我啊,周超凡约的,你要是不去,就我一个女生了,我肯定也不好意思去。”
“你跟他哥们关系挺好的啊,他一直在帮你牵线搭桥。”
“所以呀,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宁诺哀求路安纯,“你陪我嘛,好不好,球球了。”
路安纯想着宁诺帮她打了那么多掩护,也不好拒绝,于是道:“可以去玩,但晚饭就不一起吃了,我的确有事。”
“行行行,没问题!快来!”
路安纯提着乐高玩具,走出了江汀别墅,在小区门口,她看到路霈的司机乔正,远远地等着她:“路小姐,请上车吧。”
说着,他给她拉开了车门。
路安纯的心沉了沉,一言未发地上了车。
她没有多问,但乔正却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爸猜你周末肯定会出去玩,让我过来随时接应着,省得你又打车坐地铁的,不安全。”
路安纯没有应声,双手揣卫衣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就是她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被那个男人严密地掌控着,她从来未曾真正自由地呼吸过一次。
像搁浅的鱼,在窒息中挣扎,缓慢地等待死亡。
阿尔法保姆车停在观音桥步行街边,宁诺在街口等着她,路安纯回头对乔正挥了挥手:“乔叔叔再见。”
“再见,好好玩,需要用车给我打电话。”
“嗯。”
宁诺挽着路安纯的手,朝着步行街走去:“你刚刚短信让我出来接你,是为了做给这个司机看的吧。”
“他会跟我爸汇报。”
“你爸管你好严啊。”宁诺感慨道,“我爸就不认识我的朋友,他工作忙得很呢,也懒得管这些。”
“真的很羡慕。”
“我还羡慕你咧,你爸是路霈啊,跺跺脚,整个西南地产圈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路安纯抿了抿唇,绽开一抹得体的微笑:“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徐思哲他们到了吗?”
“早到了,走吧,带你上去。”
宁诺带着路安纯走进步行街一栋陈旧的公寓大楼,这栋楼里有各种剧本杀、密室逃脱、VR电竞室…大概因为是周末,电梯门口有很多人排队等候。
她们等了第三轮,终于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了电梯,抵达了目标的楼层。
路安纯看着门口“长藤鬼校”几个血字,有些挪不动步子了:“你不是说玩剧本杀吗?”
“鬼屋剧本杀,不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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